中城区,被围墙隔了起来。

  对中城区而言,城墙是它的围墙;但对这座城市而言,它是城市的围墙。

  宇印生早早告别了每天清晨来教导他的忌无常老师,独自一人来到中城区交货。

  忌无常只说让他多加小心,叮嘱他带好魔能馆的外套。

  在魔能馆待久后,宇印生发现,馆里并没有多少人。

  除去他也就只有三人包揽工作,其中还包括仅十几岁的小女孩——茵。

  忌无常并不懂得魔能器设计和制作,他是元素师、测试人员,也是敢开在外城区的底牌。

  正式元素师似乎有执勤要求,这也是忌无常没时间送货的原因。

  作为设计和制作指导的斯瑞更不用说,包揽着大大小小的工作,基本每天都没时间踏出房门。

  要不然茵也不会还在十几岁的时候,利用空闲时间出来帮忙了。

  这三人平时的工作时间都是固定的,因此交货宇印生只好自己来,毕竟是他预定的交货时间,约的是他自己有空的时间。

  但那样大的魔能馆,应该不只有三个人运作,或者说曾经不止三个人在这个魔能馆工作。

  难道之前还有其他人在这里工作吗?那些人为什么离开了呢?

  宇印生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暂时放空思想。

  不应该去猜测不确定的事情。

  还好路程不算太远,他展开叠好的纸质地图,研究着进中城区的路线。

  欧理距魔能馆与中城区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却不能直接翻越。

  就算凭借着体力、魔法、或是魔能工具翻越这高耸的城墙,也会第一时间被侦测咒法感应到,最后按“危害公众安全”或者“非法入侵”定罪。

  唯一合法的路线是通过中城区的城门进入,接受守卫的盘查。

  现在,宇印生打算去离他最近的南城门。

  他披好魔能馆的小码的职业魔器师外套,特地查看了有没有戴好元素能外放手套,点好物品后,准备出门。

  他现在固然称不上职业魔器师,但忌无常叮嘱过,这件外套可以保护自己。

  保护并不是说能抵挡伤害,而是会让不少人打消找他麻烦的念头。

  魔能馆承接大小事务时都会穿这款衣服,上面还有特定的咒法构式来辨别身份,一次出门委托就代表着魔能馆和委托人,不会有人不明不白就来找茬、得罪两边人,即便穿衣的人是魔能馆的小学徒。

  而且,在这个世界,他这个年纪就开始工作的人有很多。

  他现在走出大门,准备走到中城区的南城门。

  路程并不是很远,按照地图的比例尺计算,换算之后,这里距离城门大概两三公里,步行的距离还算是可以接受。

  货物也不算重——三柄魔能手杖被用软布细细包住。

  外城区的道路规划十分复杂,还好魔能馆在主路上,周边的小巷子很多,如果不沿着主路走,很容易迷失在小巷子里。

  路旁的建筑群杂乱无比,像是野蛮生长的杂草。

  人行道也很脏乱,尽管这个世界魔法只需挥挥手就能出现,还有近乎无限能源的魔能工具,但地面还是十分肮脏,仍有很多积水和油污。

  有的建筑群十分密集,里面的缝隙只能容一丝阳光透过。

  这些房子看着十分压抑,像是一个个囚笼,一间又一间的囚笼垒成楼房,但高度始终没超过围墙。

  站在楼下向上看去,楼房住满了人,即便是这样的“囚笼”,依旧人满为患。

  这些楼与楼之间的小巷子里,聚着一些无所事事的人,有男有女,看着都还很年轻。

  他们有着消瘦的身形和鬼精的眼神,打量着路过的人,遇到衣着得体或是暴露的,又或许面熟不面熟的,都是仔细打量。

  很难猜测他们的想法,也不知道他们靠什么度日。

  他们看到宇印生,应该说,看见他身上的衣服后,并没有认真打量,只是一扫而过,直接忽视了他。

  宇印生也没有多留,快步走过,拐到另一个街道去。

  他走远后不久,在他听不到声音的、走过的街道里,刺耳的开门声响起。

  猛地呲啦一声后,有个跟宇印生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被丢了出来,重重地摔到了人行道的地面上,让本就灰头土脸的她又添了几笔脏水油污。

  丢她出来的人没有一丝言语,拉着吱呀作响的门,用关门声决绝地回应着。

  周边的人也只是淡然的看了一眼,没有嘲笑,也没有帮忙,只有淡然和冷漠,这个场景对他们来说稀疏平常,就是像有人到点就准时丢出的垃圾。

  那面黄肌瘦的女孩拖着散架的身子奋力起身,拼尽全力爬到紧关的门前,一边捶着门一边哀求着:

  “店长!再测定一次!再测定一次!我有资质!绝对是仪器坏了。”

  门没有打开,里面也没有回应。

  她见没有回应,又扯着嗓子,哭嚎着说:

  “妈!我是你女儿啊!让我做什么都行!别把我扔出来,求你了妈!”

  仍然没有任何回应,除了她奋力砸门的声音,只是这样结实的门又岂是发育不良的小女孩能敲坏的。

  渐渐地,她也没了力气,疲软的身躯依靠在门边。

  她啜泣着,直到门的冰冷渐渐刺痛她的内心。

  这时候,幽暗的巷子里传来脚步声和嗤笑声,仿佛越来越近。

  她惊恐的望去,最后下定决心似的,往某个角落跑去。

  ......

  流浪的孤儿有很多,虽然宇印生没有看到之前那一幕,但他走在其他的路上,也能见到很多流浪的孤儿。

  他们无所事事聚在房檐下,桥洞里,一起蜷缩着,双眼无神的望向他处。

  每当有穿着得体的人路过,他们便一拥而上围着乞讨。

  他们将沾满泥土油污的黝黑小手并拢成碗状,跪在地上,大都说些赞美的好话。

  通常,被围着的人有些恼怒或急忙时,掏出一块亮闪的硬币,随手丢在一边的地上,任凭他们疯抢,以让自己解围。

  直到其中一人牢牢抓住硬币之后,这样的争斗才会停止。

  宇印生路过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拦上前,只是一齐投来异样的目光。

  他们的眼神没有麻木,像是熄灭的火焰般,等待再次燃起。

  看起来像是羡慕?嫉妒?或是不解?还是在想:明明岁数相差不大,命运却如此悬殊。

  宇印生难以琢磨,他自己也满是不解和疑惑。

  但他没有停留,现在的他除了惊愕,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只能继续走在路上。

  外城区的人数众多,还有各种商店鱼龙混杂,饮食店,以及各种小商店。

  即便周围的环境如此肮脏杂乱,仍有不少人围着饮食店,有的人甚至因为饮食店窄小,直接蹲在店外面的人行道上,若无旁人的吃了起来。

  他们吃得很着急,大快朵颐,似乎赶着要去往何处一样。

  还有不少店卖魔能工具,但都是些廉价的生活工具,量产的便宜货。

  这里见不着多少私人用的魔能工具,他们或许有,只是没有外显罢了。而公用的魔能工具大多都是些破旧,廉价,耐用的设备,比如最常见的路灯,和主路上的有明显不同。

  肮脏,贫穷,阴暗,杂乱,建筑密集,人口众多,这些也仅仅是宇印生看到的一部分。

  很难想象还有多少难以概括的形容,也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支撑着他们坚持生活在这里。

  宇印生走到中城区的南门附近,道路顿时开阔起来,宽度近乎刚刚走过路宽的三倍。

  但即便这样宽阔的道路,现在也不闲得空旷,因为此时门口聚满了一群人。

  他们似乎是排着队等着接受守卫盘查,进入中城区的。

  这群人吵吵嚷嚷,不用心听根本听不出他们在讨论什么,偶尔有几句在较为平静时能飘进宇印生的耳朵:

  “少推搡,一看就是南区的疯子。”

  “咋地,南区的人拐走你妈了?东区的人没一张嘴是干净的。”

  “说你了吗?果然是疯子,自己先咬起人来了。”

  宇印生朝人群中看去,有不少人趁乱散开,也有不少人一涌而上,互相谩骂。

  人群其中还有几个像宇印生差不多大的孩子,他们并没有离开,也没有挤出人群,似乎在暗地里打算做些什么。

  他们戴着兜帽,让原本肮脏的脸庞更加阴暗,看不清容颜。

  后续的言语宇印生听得不清,因为他们已经开始大声叫骂,毫不吝啬地输出些难听的言语。

  但彼此之间还没有动手,激烈的两拨人都被人给拦住了,只有声音跨过阻拦互相攻击着。

  进中城区的队伍已经乱作一团,这时候人们已经不在排队,似乎都卷进这场骂战之中。

  宇印生远远的躲过他们,向门口的守卫那走去。

  领头的守卫这似乎在跟下属吩咐些什么:

  “你马上把待命的守卫都叫来,这些人准备就要打起来了!”

  下属应了声:“是!”,便一溜烟的跑开了,现在就只剩下领头的守卫站在这里。

  领队守卫看到了靠近的宇印生,以及他身上的魔能馆外套,开口说到:

  “你好,你要进中城区?”

  宇印生看向守卫,这似乎是领头的守卫,挺拔的制服,手握长棍,腰间还挂着各式各样的工具。

  他点点头,说清缘由:“去中城区送货。”

  领队守卫看向他背后的软布包着的货物,并没有上前检查的意思,对他说:

  “小朋友,你得等一会儿,我们有规定,物品盘查必须两个守卫在场。”

  说罢,他把目光转向正在骂街的人群。

  规定如此,宇印生也不好说什么,好在时间还在充足,这边的动乱反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宇印生顺着目光看去,那群人分成了两波,似乎停止了谩骂,不知道分别在讨论着什么。

  他向守卫问道:“他们怎么了,为什么闹起来。”

  守卫:“他们是南区和东区的人,原本打算一起去中城区抗议土地和教育的问题,最后不知怎么就吵了起来。”

  “南区东区,不都是外区吗?”

  守卫轻叹一声:“他们也这么想就好了。”

  他像被打开了话匣子,又接着说:

  “外城区的问题明明大同小异,土地、教育、医疗、饮食,太多太多了,但人们却拧不到一起......”

  没等他说完,远处的人群又开始吵起来,不知怎地又闹成一团。

  忽然,人群里有人被不知何来的不明物体砸中脑袋,人群一时间安静下来,纷纷一齐看向他头部上的不明物体——

  一只用脏臭袜子裹住的生臭鸡蛋液。

  疯狂的恶臭也加入了战局,臭袜子和臭鸡蛋的臭味相互配合,不相上下,像是让整个臭味升华般,臭味的杀伤力变得更为广阔。

  两股臭味配合得亲密无间,熏得周围人都开不了口,人们只能慢慢退开,向着这股臭味俯首称臣。

  被砸中的人慢慢拿下用臭袜子裹住的坏鸡蛋,缓缓的看着这个自制的臭味物品,没品的长袜子,上面还夹杂着几根腿毛。

  直到从袜子里滴落的的蛋液落在地上,他才回过神来。

  也许是羞愧,又或许是臭味让他窒息,他愤怒的说道:

  “先不说谁拿这么没品的袜子裹鸡蛋,袜子上面还有腿毛!你就拿这个伺候你爷?!”

  说完,他把手上的臭味武器往对面人群丢去。

  抛投的空中,臭蛋液如雨露均沾甩到了一群人的身上,甚至有的人还能“幸运”地品尝这特殊的味道。

  人群顿时乱作一团,因为各种理由,扭打在一起。

  打法毫无讲究,尽是些瞎踢乱打,有的人甚至不知道打谁,连自己一边的人也乱打。

  不少人从人群中挤出,想要远离这乱成一锅粥的人群,如果仔细看,还能发现人群里还有几个岁数和宇印生相差不大的小孩子。

  眼见人群越来越乱,守卫领队立马冲上去阻拦。

  好在先前他安排增员,一群人从中城区有序的跑来,他们制衣服款式相同,动作统一,可以看出他们都是守卫。

  他们也跟随在守卫领队身后,想用棍子把这些动乱的人群隔开,但效果没有来得这么快,反而把水搅浑般,让人群更乱了。

  不远处的人群吵吵嚷嚷,好在队伍里还留下两人在宇印生身边,似乎想让宇印生接受盘查完后赶紧离开。

  宇印生也想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他乖乖的把货物用双手弹开,接受这两个守卫的盘查。

  其中一个守卫娴熟地说道:

  “接下来进行魔能容量检测。”

  守卫拿着魔能读容工具——是一种带着检测头,把手,量化刻度版的工具。

  至于里面有什么,宇印生看不出来,也不好意思当场拆开看看。

  这个城市有律法规定,元素能的体外容量储存有固定的数额,一旦超出,便是违法。

  会根据超出数量的不同,仪器的不同,获得的方式不同设裁定罪名。

  读容工具扫过货物里的三个魔能手杖,刻度板发出了绿色的光,意思是元素能没有超出限制。

  然后守卫把读容工具朝向宇印生,想要检测他身上携带的魔能工具,那款元素能放射手套。

  这时刻度板发出了黄色的光,还差几截就接近刻度板的警告值。

  当然,还是合格了,容量的把握他刚入馆不久就有了解,自然不会以身试法。

  “好了,你可以走了。”

  检测结果合格,预料之中的结果。

  守卫收起了仪器,挂在腰上,转身离开,似乎要和同伴一起调停那群动乱的人群。

  但不知怎地,周围突然安静下来。

  人群的叫骂声,打斗声,守卫的调停声,全都听不见了,只能听见耳旁轻微的风声。

  之前的事,像是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这让宇印生有些奇怪,他将货物收好,往看原本动乱的人群那看去。

  无论是刚刚武斗谩骂的人群,还是前来协调的守卫,又或者是远远观望的人们,都自觉的低着头,站在道路两旁。

  而道路的中间,是一架魔能载具,款式比之前鹭家的更为华丽美观,而且也有独属于自己的家纹——白狐卧睡,这应该就是狐家。

  宇印生没怎么了解过狐家,只听说是以高贵典雅闻名的。

  而载具上坐的是白狐家的二小姐,妍玉·狐,看起来很小,同宇印生差不多的岁数。

  一头银发,美貌的容颜已经初现,仅是朵未绽开的的花苞,已经有十分夺目的容颜。

  但很遗憾,宇印生并看不到这些,正常人的视力看到家纹标志都很吃力了,更别说坐在载具的狐家二小姐妍玉了。

  即便她有着吸引人的面容,周边的人也没人抬头欣赏,也没人阻拦围观,仅仅只是默默低着头。

  魔能载具缓缓驶过,这些人群仍保持原样,只是朝向载具,低着头。

  即便他们上一秒还在缠斗、争吵,即便他们身上还黏着臭鸡蛋、伤口还流着血。

  都在此刻静静的低着头,没人出声,等着魔能载具缓缓驶向中城区。

  宇印生自然也模仿着他们的样子,他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如果不这么做会怎样。

  他只知道除非要事,外城区的人不能主动与中城区的人交谈,甚至眼神交集,否则都被视为“冒犯”。

  而被“冒犯”中城区的居民完全可以凭着这条规矩让“冒犯”的人受到处罚,处罚的定额也十分随意。

  简言之,这就是一条仅保护中城区居民的规矩。

  现在宇印生不想去以身试探,况且他还有要事在身,所以也是低着头,站在一旁。

  狐家也没有停留,仍是匀速驶过,毕竟这对狐家而言,只是一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而且习以为常的返程。

  很快,狐家的载具远远的离开了,妍玉·狐的身影也逐渐消失。

  远处最先吵架的人又打了起来,还是如之前一样,不分敌我的挥舞着拳头,口中叫骂,彼此拉扯着。

  守卫也横棍抵御,奋力制止。

  这些人都没有因为刚刚的停顿改变什么,因为对他们而言,向五大家族里的人低头,也已经习以为常。

  唯一觉得不适的也就只有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宇印生,他只能收拾好这种不适的心情,就像是收拾好自己的货物一样,继续前行完成他的任务。

  宇印生环视一圈,准备迈入大门。

  外城区远处,从人群中跑出几个小孩聚在街边的某个角落,一位衣着得体的人正在给他们发放硬币。

  如果有人仔细观察,会发现那几个小孩脏袍子里面,后腰带上,都挂着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的脏袜子。

  不过这些宇印生并没注意,此时他已进入中城区。

  在门口远远的望去时,已经是与外城区天差地别了。

  林立的建筑风格整体协调,细节上又各有特点,外表精细美观,彼此之间的间隔足够宽阔。

  不像外城区住宅地的建筑那样窒息,中城区的间隔反倒能让人心情舒畅起来。

  街道,招牌、护栏、洗脸池、交通标识、树木绿化、公共桌椅,应有尽有,还十分干净整洁。

  有个嗡嗡响的魔偶引起了宇印生的注意。

  那个形如不倒翁的魔偶按照固定线路前进着,旋转着头顶的圆盘监视着路况,遇到垃圾时交替着运转着风水火三种元素的固定咒法阵,进行销毁和收集。

  看来是那个嗡嗡响的魔偶正在维系这一切。

  说它嗡嗡响,也仅仅是相对周边的环境而言,尽管多数人们悠闲的坐在公共桌椅,坐在花坛旁,但他们并没有高声交谈。

  人们和和气气,要么是满脸笑容的交谈,要么就是愉快的饮茶聊天。

  他们的衣服得体整洁,用料厚实,款式不一风格不一,但都一样衬体合身。

  还有不少年轻人在宽阔的草地上随地而坐,交谈着不同元素咒法、未来志向,不知不觉又扯到心爱的对象,随后又彼此嬉笑打闹着。

  还有不少统一制服、学生模样的人,干脆直接施展起元素魔法,腾空悬浮着。

  一旁围观的人并没有惊呼,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低头记录着什么。

  路边除了饮食服装这种常见门店外,还有各种娱乐门店。

  有一般常人能去的、比如有元素师表演剧院,高端魔能工具体验店。

  还有特定元素类型的元素师娱乐门店,风属的飞球运动、空中畅游;火属和雷属的靶场;水属土属木属的雕刻馆……

  而有的门店也用工整的文字撰写着招收元素师兼职的字样,难道还有元素师缺钱来兼职的?

  这些也只是冰山一角,娱乐的场所和招收门店不止这些。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门店都是围绕着元素师建设的,无论是门店提供服务,或者是服务门店,都离不开元素师。

  元素师的地位在此如何,没有元素能的宇印生怕是难以想象的,但他现在并不羡慕或憧憬元素师。

  而是在想元素能,除他之外每个人都有的、近乎无限的能量。

  宇印生回忆起在外城区看到的景象,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的体内都拥有了近乎无限的元素能,而他们还是有如此大的差别呢?

  前世资源匮乏,很多问题都是因为资源不够而产生的,而到了这个无限元素能的世界,问题好像也没有变少。

  他心绪飘远,不知不觉就快来到了鹭家领地。

  脚下平整崭新的砖块让宇印生回过神来,他翻开地图,想要好好确认自己有没有走错。

  “小兄弟,可是拿给鹭家?”

  突如其来的言语打断了宇印生的思绪。

  他抬头一看,有两名大概十多岁的男子拦住了他,他们不远处的身后,也是有位十多岁的女孩靠在墙上,咬着牙看向宇印生。

  “我们几位正好要去鹭家,不如由我们几位代劳,帮你送去。”

  若仔细瞧,能看见说话的男子衣领处有墨羚伫立的家纹。

  宇印生心里琢磨着。

  这,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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