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身体,冰冷得吓人。

  余清歌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那枚戴在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此刻正散发着一股不祥的,如同活物般的阴冷气息。

  它在贪婪地,汲取着宿主的生命力,来修复它在魂狱中受到的创伤。

  “该死!”季宴修低咒一声,立刻握住余清歌的手。

  他催动体内所剩不多的至阳之血,化作一股温暖的金色气流,渡入她的体内。

  那股盘踞在她身体里的阴冷气息,被这股力量一冲,立刻退缩回了戒指之中。

  余清歌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那双清冷的狐狸眼里,满是疲惫。

  “我没事……”她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还嘴硬!”季宴修有些生气。

  季清海急得团团转,他从怀里,掏出那个装着“续命丹”的小瓷瓶,倒出一粒,就想往余清歌嘴里塞。

  “等等。”季宴修拦住了他。

  他扶着余清歌,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然后,他看向季清海,眼神凝重。

  “七爷爷,魂狱里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他用最简洁的语言,将他们在魂狱里的所见所闻,以及和季无相的交手,都说了一遍。

  当听到季无相的真实样貌,和他那扭曲的执念根源时,季清海的老脸上,露出了无比复杂的神色。

  有震惊,有悲哀,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力感。

  “孽障……真是个孽障啊……”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整个人仿佛又老了十岁。

  “是我季家,对不起他。”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余清歌靠在季宴修怀里,缓过一口气,冷冷地打断他。

  “他可不觉得你们对不起他,他只恨你们,为什么不把他当成宝一样供起来。”

  “他就是个被嫉妒和自卑,喂养出来的怪物。”

  “同情他,才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季清海被她怼得一噎,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这丫头说的,是事实。

  那个叫季无名的孩子,从根子上,就已经烂掉了。

  “清歌说得对。”季宴修看着怀里的女人,眼神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当务之急,不是追忆过去,而是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麻烦。”

  他看向余清歌左手上的戒指。

  “这个东西,就像一个装在我们身上的定时炸弹。”

  “季无相虽然在魂狱里受了重创,但他可以随时通过戒指,吸食我们的生命力来恢复。”

  “此消彼长,我们迟早会被他耗死。”

  “而且,我们能出来,他肯定也能出来。”

  季宴修的分析,让季清海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那……那怎么办?”

  “毁掉怨巢。”

  余清歌和季宴修,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绝。

  “我们在魂狱里,攻击季无相的执念根源,也就是他童年的那段记忆时,整个魂狱世界,都出现了不稳定的迹象。”

  余清歌继续说道:“这证明,先祖手札上的记载,是对的。”

  “他的执念,就是魂狱的命门。”

  “而那四十九个怨巢,就是他执念的根基。”

  “我们毁掉的怨巢越多,他的执念就会越不稳定,魂狱的力量也会越弱。”

  “等到我们毁掉所有的怨巢,或许,就是魂狱彻底崩溃的时候。”

  “到时候,那个缩在戒指里的缩头乌龟,自然也就无处可藏了。”

  她的思路,清晰无比。

  虽然过程,会无比艰难,但这是他们目前,唯一能走的路。

  “可是……”

  季清海看着两人苍白的脸色,满眼担忧。

  “你们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太差了。”

  “尤其是丫头你,本就玄力透支,现在又被那东西缠上……”

  “死不了。”余清歌挣扎着,想从季宴修怀里坐起来。

  季宴修却按住她,不让她动。

  他拿起季清海手里的那颗续命丹,递到她嘴边。“先把药吃了。”他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余清歌看了他一眼,没再犟,张嘴把药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迅速流遍四肢百骸。

  她感觉自己那被抽空的身体,总算有了一点力气。

  “这丹药,只能暂时吊住你的命。”季清海忧心忡忡地说道。

  “想要根治,必须把那戒指里的邪物,彻底清除。”

  “我知道。”余清歌点了点头。

  她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不能再拖了。”

  她看向季宴修,“你还能感觉到,下一个怨巢的位置吗?”

  季宴修的脸色,也很苍白。

  在魂狱里,他同样消耗巨大,灵魂也受到了创伤。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可以。”他闭上眼睛,再次催动体内的至阳之血。

  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困难。

  血液流动的速度,变得无比滞涩。

  他的额头上,很快就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余清歌和季清海,都紧张地看着他,不敢出声打扰。

  过了许久。

  季宴修猛地睁开眼睛,瞳孔中的金焰,虽然黯淡,却依旧精准地,锁定了一个方向。

  “城东……废弃的……东方乐园。”他一字一句地,艰难说道。

  东方乐园?

  余清歌愣了一下。

  那是A市曾经最大的游乐园,承载了一代人的童年记忆。

  后来因为经营不善,加上城市规划,十多年前就倒闭了。

  没想到,那里竟然也成了无相的怨巢。

  从福利院的孩童怨毒,到医院的病痛绝望,再到古玩市场的怀才不遇。

  现在,又轮到了游乐园的……消逝的欢乐吗?

  这个季无相,还真是个玩弄人心的好手。

  “好,我们现在就……”

  “不行!”

  余清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宴修和季清海,异口同声地打断了。

  “你们两个,现在必须休息!”季清海的态度,异常坚决。

  “磨刀不误砍柴工,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去,不是去毁怨巢,是去送死!”

  “可是……”

  “没有可是。”

  季宴修看着余清歌,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

  “这一次,听我的。”

  “我们都需要时间,恢复力量。”

  “季无相在魂狱里伤得比我们重,他恢复,也需要时间。”

  “我们至少,有一天的时间是安全的。”

  余清歌看着他那张写满坚持的脸,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她确实,也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在魂狱里的所得。

  虽然过程惊险,但和季无相的正面交手,让她对“魂狱”和“执念”的理解,又深了一层。

  而且,她总觉得,季无相在魂狱里,最后那声孩童般的哭嚎,似乎隐藏着什么更深的东西。

  “七爷爷,麻烦你帮我们准备两个安静的房间。”余清歌对季清海说道。

  “还有,准备一些补充气血的药材,越多越好。”

  “好,好,我马上去!”季清海连忙转身出去准备。

  内堂里,只剩下余清歌和季宴修两个人。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余清歌靠在季宴修的怀里,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这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

  “谢谢你。”他突然,轻声说了一句。

  “谢我什么?”余清歌看着他问。

  “谢谢你,来找我。”

  余清歌抬起头,那双清冷的狐狸眼,此刻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光。

  “也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季宴修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老……”他刚想说点什么。

  “咳咳!”季清海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门口响起。

  “房间,准备好了。”老头子的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的笑容。“你们……是现在过去,还是……”

  余清歌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她连忙从季宴修怀里,挣扎着坐了起来,假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现在就过去。”她站起身,虽然脚步还有些虚浮,但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清冷。

  季宴修也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自家爷爷,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

  然后,他很自然地走过去,扶住了余清歌的胳膊。“我扶你。”

  “我能自己走。”

  “听话。”

  “……”

  余清歌最终,还是没能拗过他。

  两人在季清海“欣慰”的目光中,并肩走出了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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