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逸盯着看了会儿,便收回了视线,可同王显聊了片刻后,鬼使神差的又抬眸看了过去。

  只这一眼,斗笠被风掀起,露出一张苍白而又熟悉的脸。

  苏景逸猛地僵住,瞳孔巨震。

  他死死盯着对岸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看着身旁的人慌忙按住被风吹落的斗笠,看着两人重新隐入巷道阴影。

  “苏大人这是......” 王显肥胖的身躯突然出现,挡住了他的视线。

  “苏某想起来还要给温大人带一点药回去,就先告辞了。”苏景逸回过神来,笑着匆匆告别。

  不等对方反应,便大步流星地朝楼下走去。

  蹙起的眉头再没舒展开,心中止不住的担忧。

  前几日不是还好端端的吗?

  今日苏景逸带着云西出门的时候,温拾卿还没起,怎么就出来看病了?

  还戴着斗笠?受了风寒?

  不过须臾,心中已划过各种猜测,脚步愈发焦急。

  苏景逸本想回客栈里好好问一番,可刚走了两步,他又猛地顿住。

  若有所思的扭头看了眼那家医馆,迟疑片刻后,脚步一转去了医馆。

  啪的一声,一锭金子摆在了医馆的老大夫面前。

  苏景逸也不兜圈子:“方才戴斗笠的公子生的什么病?”

  老大夫手里捣着药,看了看金子,又看向面前气度不凡的男子:“这位公子,老夫今日没见过什么带斗笠的公子。”

  “就方才来的,两个戴着斗笠的人,生的什么病?严不严重?”

  老大夫古怪的打量了眼他,他眼中的关心不似作假。

  可怎么能关心人连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老大夫不禁蹙起眉头,眼里带着责怪:“那姑娘感染了风寒,方子和药都开好了。”

  老人突然眯起眼睛,“你是她夫君?”

  “是她夫君的话,回去好好熬药,莫要在让她吹了冷风才是。”

  “姑娘?”苏景逸诧异。

  所以来看病的是寒露??

  可他方才明明看到是温拾卿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啊。

  “大夫,您是不是弄错了,我是问旁边那位男子。”

  老大夫不耐烦的将金子推了回去:“都说了没什么男子,老夫行医四十年?难道把脉还能分不出男女?拿着你的金子走。”

  这话一出,似一记重锤,砸的苏景逸头脑发昏,一时无法思考。

  客栈里,温拾卿躺在床榻上休息,这会子全身又不发冷了,开始发热。

  按着这个烫手的温度该吃退烧药了。

  可惜这儿没有,纯烧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烧傻。

  她虚弱的坐在床头,迷迷糊糊的想。

  “大人,您先歇息,奴婢去给您煎药。”寒露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掖了掖被角。

  “你去吧,我躺一会儿就好了。”温拾卿焉不拉几的耷拉个脑袋,嘴角还不忘翘起一抹得意:“今日还好去的是城东。”

  她是知道今日不论是苏景逸或者是去拦苏景逸的王显,势必都会集中在城西的。

  所以她寻了个不起眼的城东,避开了所有人。

  就是说不得不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不过好在是看了大夫,这额头的滚烫,一时半刻可好不了。

  若是等他们办完事回来发现了,定是要给她找车队里的大夫的。

  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脑子不重要了,就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些什么。

  正胡思乱想着,几声清越的敲门声突兀响起。

  温拾卿本是半倚靠在床头,这会儿身上愈发乏力了,干脆躺进去了,她拿着帕子给自己擦了擦汗。

  “进来。”她嗓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

  “寒露,下次进来不用敲门了。”温拾卿闭着眼在床头休息。

  不知怎地,思绪飞到了那晚沈鹤廷半夜三更敲门,她以为是寒露的那夜。

  \"药你先放着吧......\" 她蜷缩成虾米状,滚烫的呼吸喷在锦被上,\"等凉了我再喝......\"

  额头上突然覆上一只带着薄茧的手。

  那温度不算冰凉,却比她烧得滚烫的肌肤要凉得多,惊得她猛然睁开眼。

  正对上一双深沉漆黑的眸子。

  高烧让她反应迟钝,愣了半晌才缓过神来,温拾卿惊讶道:“珩之?”

  苏景逸满腔疑问,可在看到她苍白的脸后,又全都压了下去。

  他眸子里就只剩担忧,上前两步坐在床边,拿着帕子给她擦汗,语气不自觉放软:\"怎么还真给自己弄病了?\"

  “你怎么回来了?”温拾卿看到他就想到了查案。

  她夜黑风高的蹲点,蹲了几个晚上,可不能功亏一篑啊。

  “仓储没问题吗?”温拾卿吃力的坐了起来。

  苏景逸上前扶了一把,可刚握住那纤细的手腕时,动作猛地一顿,连忙又收回了手。

  “有问题,云西带着人去了。”

  指腹残留的触感却像火燎般灼人 ,苏景逸目光落在摩挲的指腹上:“你既然病了就好生休息。”

  听到事情没搞砸,温拾卿这才放下心来,又躺了回去。

  苏景逸坐在床边守着她,“你睡一会儿吧。”

  温拾卿也实在是眼皮沉重,闭着眼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屋里门窗紧闭,苏景逸拿着帕子给她擦汗,漆黑的眸子里翻滚着复杂的情绪。

  她为何要女扮男装?

  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吗?

  而且他早该发现的,早该有所察觉的。

  明明她身子就软的不像个男子。

  从前刚认识她的时候,只觉得她谦虚有礼,又有趣的紧,喜欢同她亲近。

  于是就和她成了好友。

  时不时的逗弄她,看她的窘态只觉得枯燥的生活多出了一份滋味。

  后来......

  他听到那些关于温拾卿断袖的流言那一刻,就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这样一个人,是可以成为友人之外的另一种存在的。

  想到这里,苏景逸发现自己不仅不想逃避,甚至连神经都亢奋了起来。

  那时候他就想着怎么将这样一个人变成自己的人。

  可后来她否认了,说自己不是断袖。

  啧,当时觉得麻烦了。

  他已经迈出去那一步,才发觉那个人根本不在前面。

  纠结,烦闷,怅惘,诸多情绪折磨的夜夜难眠。

  可他从没想过退回去,退回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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