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台对讲机,仿佛它还在呼吸。

  电流的杂音早已断绝,可那句话却像钉子一样楔进耳朵里——“你爸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录下来了——你要听吗?”

  我没有回答,也不敢回答。

  不是怕,是不敢轻易触碰。

  那句话,可能是父亲留给我的最后一道声音,也可能是他们精心埋下的毒饵。

  一旦我按下播放,不管内容是什么,我的情绪、我的节奏、我的反击方向,都将被对方牵着走。

  可我不动,心却在烧。

  王训练官已经切断了信号源,刘主管同步封锁所有对外频段,技术组正在逆向追踪音频残留波形。

  但我知道,这种级别的对手,不会留下那么容易追查的痕迹。

  他们要的不是攻击,是搅动我内心的湖面,让我自己掀开伤口。

  我慢慢走回图书馆,阳光已经铺满了整排书架。

  父亲的旧怀表静静躺在窗台,玻璃映着晨光,像凝固的时间。

  我伸手摸了摸表盖,冰凉。

  “第三条路不通人,通心。”

  这是他在病床上说的最后一句我能听见的话。

  医生说他那时意识模糊,可那句话说得异常清晰,像是拼尽最后一口气,只为告诉我什么。

  但现在,如果……还有另一句呢?

  如果那句没被我们听见的话,才是他真正想说的?

  我猛地站起身,转身走向第三基地地下审讯区。

  “把罗间谍带出来。”我说,“我要亲自问。”

  唐专家已经在审讯室外等我。

  他穿着一件旧军绿色夹克,神情沉静,像一座不动的山。

  “林致远,”他说,“你得想清楚,你现在不是在查真相,是在挖坟——而有些人,就等着你亲手打开棺材。”

  “那就开。”我盯着单向玻璃后的罗,“我父亲的坟,我自己来挖。”

  罗被带进来时还在笑,装傻充愣的老把戏。

  可当唐专家走进来,只说了一句:“你的上线用的是‘灰鲸协议’,而这个协议,三年前在东南亚一次政商清洗中,只被一个人用过——周鸿涛。”

  他的笑僵住了。

  唐没再说话,只是把一份加密通讯日志投影在墙上,时间戳、跳频路径、数据包特征,全都指向同一个幕后操控者——不是李维汉,而是那个早已销声匿迹的“影子操盘手”周鸿涛。

  “你不是李维汉的人。”唐的声音低得像刀锋划过石头,“你是周鸿涛埋的棋。你潜入,不是为了破坏冷链系统,是为了确认我们有没有找到林父当年车祸的行车记录仪。”

  我心头一震。

  父亲出事那天,车上的黑匣子,确实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警方报告说是“设备故障未留存”,可我始终不信。

  那辆车是我亲手送去检修的,出发前一切正常。

  而现在,罗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们……让我盯着你们是否重启调查……”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录音是魏打手亲自录的。他说……那是‘控制你的钥匙’。”

  “录音?”我逼近一步,“谁录的?在哪录的?”

  “医院……重症监护室外的消防通道。你爸刚进抢救室,魏就用微型录音笔贴着门缝录了一段。他说……只要这段还在,你就永远不敢彻底撕破脸。”

  我拳头攥紧,指甲掐进掌心。

  他们连一个将死之人的最后遗言都不放过,还要拿来做交易的筹码?

  “我爸说了什么?”我声音发哑。

  罗摇头:“我不知道具体内容……但魏说过,那句话里有‘名字’,有‘地点’,还有……一笔账。”

  一笔账。

  我忽然明白了。

  父亲不是死于意外,也不是单纯被村长和李维汉逼到绝境。

  他是撞破了什么,才被灭口的。

  而他的最后一句话,不是告别,是证词。

  “我们要把这段录音找出来。”我对唐说,“不管它在哪,不管谁拿着,我要它公之于众。”

  唐点头:“那就得让他们主动送上门。”

  我们回到指挥中心,郭黑客的攻击仍在持续,镜像系统承受着巨大压力。

  张大使看着屏幕冷笑:“他不是想窥探我们的核心数据吗?不如让他‘成功’一次。”

  我们在图书馆地下节点设置了一个“可牺牲数据包”——包含虚假的“林致远心理评估档案”、伪造的“联盟资金转移计划”,还有与境外NGo秘密联络的假记录。

  每一份文件都带着微弱的追踪信标。

  郭果然上钩。

  凌晨三点十七分,他突破防火墙,下载全部数据,并在三分钟后上传至境外服务器。

  刘主管立刻联合市网安支队顺藤摸瓜,最终定位到信号中转站——城南废弃电信塔。

  “这是他们惯用的‘毒饵反钓’。”唐看着地图冷笑,“现在,轮到我们放饵了。”

  我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

  父亲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微弱,却坚定。

  “致远……第三条路不通人,通心。”

  我闭上眼。

  你们以为握着录音,就能操控我?

  错了。

  那不是控制我的钥匙。

  那是……点燃我的火种。

  就在这时,刘主管快步走来,脸色凝重:“林致远,我们刚截获一段加密音频,来源不明,但信号特征和刚才的对讲机一致。”

  我睁开眼。

  “内容是什么?”

  他顿了顿:“还没解码。但初步分析显示……时长,正好五十七秒。”

  正是一句话的时间。

  我盯着屏幕,心跳如鼓。

  他们又要来了。

  而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只能躲闪的外卖小哥。

  风,已经起来了。

  我盯着屏幕,董抹黑者那条视频的播放量正在疯涨。

  《林致远精神失控?

  深夜咆哮录音曝光》——标题刺眼,封面是我模糊的侧脸,背景是父亲坟前那棵枯槐。

  而那段音频,只截取了我最愤怒的一瞬:“我要让他们全家陪葬!”短短九秒,却被包装成“极端复仇宣言”,配上阴森配乐和煽动性字幕,像一把淬毒的刀,直插公众心头。

  弹幕炸了。

  “原来他也是个疯子。”

  “之前那些善举都是演的吧?”

  “联盟根本不是正义组织,是私人复仇团伙!”

  我的心沉下去,不是因为愤怒,而是痛。

  他们连我跪在父亲坟前最脆弱的时刻都不放过,把一个儿子的悲恸剪切成暴徒的宣言。

  “不能等。”张大使站在我身后,声音冷静,“他们要的是叙事权——谁掌握了故事,谁就掌控人心。”

  不到两小时,张大使发布了反击视频。

  没有煽情,没有辩解,只有原始监控录音,完整还原那一夜。

  前一秒,是我轻抚墓碑的声音,风穿过枯叶,我低声说:“爸,我好想你。”

  停顿三秒,呼吸颤抖。

  然后才是那句被断章取义的怒吼——“我要让他们全家陪葬!”

  但紧接着,我的声音低了下来,几乎带着哽咽:“……可我不会变成他们那样的人。”

  全场静默。

  张大使附上心理专家的分析报告:“创伤性愤怒是一种本能反应,但真正的人格成熟,不在于压抑愤怒,而在于选择不被愤怒吞噬。林致远展现了极强的情绪觉察与道德自控力。”

  评论区开始反转。

  “我错了……这才是完整的故事。”

  “他在克制,而他们在利用。”

  “这哪是疯子?这是被逼到绝境还在守底线的人。”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清晨,社交平台突然涌出上百条实名视频。

  来自各地的失地农民、被拖欠工资的工人、曾被李维汉公司驱逐的居民……一个个站出来,举着身份证,对着镜头说:

  “我叫王大山,林哥帮我打赢了征地官司。”

  “我是李秀兰,我儿子的药是联盟从冷链里抢回来的。”

  “我们愿意替林哥作证——他救的人,比他们毁的多一万倍!”

  舆论如潮水倒灌,董抹黑者的账号被举报封禁,她背后的水军链条也被张大使顺藤摸瓜挖出,直指李维汉名下一家公关子公司。

  我们赢了这一轮,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唐专家召集所有人进入第三基地地下会议室。

  灯光暗下,全息沙盘缓缓升起,映出整座城市的脉络。

  “周鸿涛残部藏身于城西工业园,伪装成废弃物流中转站。”他用战术笔点向红点,“李维汉退居幕后,但通过七家离岸公司控制医药、冷链、数据三大供应链。他们的目的不是击败我们,是让我们重蹈林父的覆辙——被构陷、被孤立、被钉上‘疯子’‘罪人’的十字架。”

  他抬头看我:“他们要我们自乱阵脚。”

  我站在沙盘前,看着那些被标记的节点,心脏像被铁索缠紧。

  父亲当年就是这样,一步步被逼入绝境,连死亡都被抹去意义。

  但现在不一样了。

  王训练官报告:突击队已完成夜训,全员进入待命状态。

  李协调长确认:三家关键药企的合同漏洞已被锁定,随时可发动法律反制。

  赵队长联络十二个社区志愿巡逻队,形成民间信息网,封锁异常流动。

  严决战记录员已架好摄像机,镜头对准指挥台中央。

  “严记者。”我看着他,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从今天起,每一帧画面,都要成为历史的证词。”

  他点头,按下录制键。红灯亮起,像一颗不灭的心跳。

  我最后望了一眼窗台——父亲的怀表静静立着,指针停在九点十七分,那是他心跳停止的时刻。

  我轻声说:“爸,这一仗,我不为赢,为清白。”

  风在窗外低吼,夜色如墨铺展。

  就在这时,刘主管疾步冲进指挥室,脸色发白。

  “林致远!”他声音绷紧,“工业园外围监控捕捉到一辆无牌皮卡,刚刚驶入禁区。”

  他调出画面。

  一辆灰绿色老旧皮卡,轮胎裹满泥浆,车顶用铁链绑着一个金属箱,边缘锈迹斑斑。

  技术组放大图像,比对型号数据库。

  刘主管的呼吸忽然停滞。

  “那箱子……”他喃喃道,“是老式车载录音机的型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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