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的话带着几分决然与痛苦,听得其他人微微发怔。

  “用情至深呐……”阳希不禁感叹。

  “胡扯什么啊……”辉夜无语,总感觉他这个说法怪怪的,对于十尾的控制没有半分松懈,继续吸收着鸣佐二人的查克拉。

  而作为那个要被保住的人,佐助在悲愤交加之余,更多的是感到深深的无力与绝望。

  他扯着嗓子嘶喊着,“鸣人你这个笨蛋,你在说什么啊?谁允许你决定我的命运了,谁需要你来救了,少自作多情……”

  笨蛋,不要这么快放弃啊!

  “就当我是自作多情吧,佐助。”

  鸣人的声音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低沉。

  “我总是在看着别人去死,看着他们为了我而牺牲,我再也不想体验那种感觉。抱歉了,佐助,这次请让我走在你前面吧,我不想再做那个痛苦的人了……”

  恍然间,佐助的脑海浮现宇智波鼬的身影。

  ‘原谅我吧,佐助。’

  ‘抱歉,佐助,这是最后一次了。’

  鼬……鸣人……

  “又是这样,你们这些家伙,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啊。”他喃喃着。

  “啰里啰嗦,矫情的要死。”辉夜嫌弃的看着‘满目狰狞’的鸣佐二人。

  “九尾查克拉,那是刚才的条件。现在,你们想活下去,必须放弃所有的力量。”

  佐助这下反应更大了,怒声吼叫着,“鸣人,我不用你来救,我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像一个废物一样的活着!我不要做一个无法选择命运的蝼蚁!”

  说到后面,想起曾经的记忆,佐助的心里隐隐作痛。

  他不愿意失去力量,成为一个无能的普通人。

  他也和鸣人一样,不愿意一次又一次的感受失去,感受那种无力感。

  “佐助……”鸣人眼含热泪的看着他。

  “都别吵了……感情这么深,就一起上路吧。”

  辉夜冷冷嗤笑着。

  随着她一声令下,鸣佐二人的查克拉,在十尾的拉扯之下,流逝的更快,过程也愈发痛苦。

  刚才还能够不停奥奥嚎叫的两人,此刻整个脸部扭曲变形,只能在喉咙里不停的发出“呃呃呃……”的声音。

  阳希无奈的摇摇头,保持沉默。

  鸣人与佐助挣扎喘息的声音维持了片刻后,一道苍老中带着几分威严的男声忽然响起。

  “母亲大人,请放过这两个孩子吧……”

  阳希转头看了过去。

  六道仙人抱着双臂,悬空坐在空中,好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

  “要我放了他们,好,那你就代替他们去死……”

  辉夜冷笑,六道仙人听到她说的话,沉默了一下,面上带着思考的神色,良久,他缓缓道:“可以。”

  闻言,阳希露出诧异之色,心说:六道仙人就这么好说话的么。

  辉夜的心情则是复杂许多,眸光闪烁。

  她放了鸣人他们,那谁来放过她呢?

  和她有矛盾的时候,羽衣完全不在乎所谓的母子亲情。

  可是,面对鸣人佐助这不知转世了多少回的儿子,他又成了一个慈爱的父亲。

  真是可笑。

  一个对自己的母亲冷酷无情,视为敌人的人,却声称自己爱着世界,守护着自己的后代与天下众生。

  这份大爱,真够讽刺的。

  想到这些,辉夜的心里酸涩不已。

  说到底,她还是有些在乎的。

  想当年,在诞下羽衣和羽村的时候,她是有几分欣喜的,毕竟,那是世上唯二与她有联系的人。

  只可惜,羽衣和羽村,更认可与人类的共同体,伤透了她的心。

  察觉到她身上隐隐约约流露出的幽怨与黯然之意,阳希上前抱住了他。

  “六道,既然你要救鸣人他们,那就先自裁吧。”

  六道仙人盯着他看了一阵,继而将目光看向辉夜。

  “母亲大人,这就是您选中的伴侣吗,母亲大人是爱他和您相似,还是爱他和您不同的地方呢?”

  辉夜扯了扯嘴角,没有理他。

  “六道,赶紧动手,那两个小家伙,可是要撑不下去了……”

  说罢,阳希将辉夜抱得更紧了。

  六道仙人看了一眼鸣佐二人,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辉夜,眉头深深的皱起。

  最终,他还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我要怎么信任你?”

  阳希呵呵一笑,“无所谓信任不信任,是你在乎他们的性命,我们并不在乎。”

  六道仙人眉头紧锁,再次将目光对上辉夜的视线,“母亲大人,您甚至不愿意与我对话吗?”

  “别再叫我母亲!”辉夜冷漠的呵斥一声,转身,拥住阳希,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稍显慵懒的轻轻呼出一口气。

  显然,她现在是拒绝与六道仙人进行交流的。

  阳希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微笑,目光里带着柔情,在她的脸颊上蹭了蹭。

  若不是担心辉夜置气,他还想在六道仙人这个好大儿面前,做出更冒犯的举动。

  这样暧昧的画面,六道仙人看在眼中,只觉得相当扎眼与怪异,浑身上下升起不适的感觉。

  在他的记忆中,辉夜时常是一副冰山脸,从来没有与人主动亲密的举动。

  见到六道仙人犹犹豫豫没有动作,还在等待着辉夜的回应,阳希有点不满了,不爽的说道:

  “六道,你这个东西,太虚伪了,当年自以为是,不管不顾,直接动用武力封印辉夜。现在呢,肉身没有了,实力没法发挥出来,你居然能想起来有沟通这种东西了,真是好笑!”

  “这样吧!”阳希与辉夜对视一眼,打了个响指。

  “咚”了一声,鸣人与佐助同时掉落在地上。

  两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鸣人,佐助,你们两人击掌,散掉六道仙人给的力量。”

  听到这话,两人朝着六道仙人的方向看去。

  六道仙人微微点头。

  对视着迟疑了一瞬,鸣人与佐助重重的击掌。

  再次收手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手心的日月印记,消失得干干净净,身体里某些东西也跟着没了。

  “滚吧,宇智波佐助,你可以走了。”

  阳希自上而下俯视着鸣人佐助二人。

  瘫坐在地上的佐助,还想做些什么,六道仙人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佐助,走。”

  咬咬牙朝着在场的人身上望了一眼,佐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无言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鸣人站起身子,才刚刚动了动,便感觉自己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

  “六道,轮到你了。”阳希挑眉。

  六道仙人此刻就相当于查克拉聚合体,形体靠他的意识维持。

  只要他主动崩散自身意识,这世界也就不存在六道仙人这个人。

  当然,最好的让他彻底消失的方法,就是将他吸收掉。

  身体腾空的更高了一些,六道仙人慢慢的飞了过来,在距离十尾眼睛有几个身位距离的地方停下,悬于空中。

  在这个位置,十尾可以随时将他一口吞下,同样的,辉夜和阳希也可以随时对他动手。

  他再次提出了刚才的问题,“母亲大人,您爱他什么呢,是爱他和您相似,还是爱他和您不同的地方?”

  在他的眼中,辉夜是一个全然的漠视弱者生命的人。

  如果她选择的人,也是一样漠视生命,那这个世界,也就等同于完蛋。

  如果是一个有着怜悯之心的人,那就可以拦住她,让她做事不要那么绝。

  听着六道仙人如此询问,阳希怀疑他是不是要搞什么挑拨。

  “还是用打的吧,嘴遁太麻烦了。我们两个都不太擅长。”阳希在心中向辉夜吐槽。

  说到做到,阳希汇聚着查克拉,抬手对准了六道仙人。

  “金……”

  “等一等。”

  辉夜抬手按住了他的动作,离开他的拥抱,转身看向六道仙人。

  下一个瞬间,她已然来到六道仙人的面前,右手按在了他的脑袋上,似乎是要随时捏爆他的头颅。

  她的脸上挂着平静的表情,嘴唇微张,直视着六道仙人的眼睛,“这是你临死之前的最后一个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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