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疑惑地看向照片,眼神在吊坠上停留三秒,随后果断点头,“没错,这也是里面生产出来的东西之一。”

  闻言,郁时和宗樾对视一眼。

  “小老大,你怎么有这东西照片的?”沈确问。

  郁时将李云莲和闻家的情况告诉沈确。

  得知这吊坠里的液体含有的物质大多来自于人体心脏,沈确眉头紧皱。

  “小老大,这所私人研究所的组成成分很复杂,里面研究的原料也极为恐怖,除了带有毒素的动植物、昆虫外,还有人。”

  沈确神情严肃,“它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教派成立的大型制毒机构,用各种东西研究组合,最后制作成一些怪异的武器。比如让马家七口人致幻发疯的香水,还有这个吊坠里的液体。”

  郁时点点头,“没错,我听你说完,也是这个感觉。”

  之前靠着审讯亨利获得了一些关于清道夫的信息。

  比如在清道夫的眼中,灵气复苏后的世界是罪恶的,神明的存在更像是罪恶的源泉,在将他们的世界逐步瓦解。

  他们想与神明为敌,却又无法打败神明,只能靠歪门邪道去提升自己的气运和灵气,以及靠控制恶鬼、祟灵这类方式来扩大“军队”。

  再比如清道夫的人活跃于城市的各个角落,以一种极端且血腥的方式,对那些被他们认定与神明有染的目标展开“清洗”行动。

  愿意接受净化的人或组织,将被他们吸纳,不愿意加入的,则将以“清除神孽”的名义铲除。

  现在想来,那些被以“清除神孽”名义害死的人,恐怕最终都成为了这所研究所的原料。

  提升自己的气运和灵气,掌握强大的军力,再加上这些令人难以想象的“武器”。

  清道夫为了完成“弑神”目标,也算是准备得极其“充分”了。

  “哦对了。”沈确想到什么,打开自己的随身光屏,从里面拿出一本手记笔记本。

  “我在调查私人研究所时,收集到了一份人员名单,或许里面的东西对调查局有用。”

  郁时接过笔记本,大致翻阅一遍。

  里面一共记录了二十三页,每页都标明了清道夫的人员信息,包括名字、埋伏的国家地点,主要任务是什么。

  粗略计算,有三百号人。

  宗樾凑到郁时跟前,浏览完内容后,疑惑道:“这里面的人,是针对清道夫,还是这所私人研究所?”

  “清道夫。”沈确答:“当然也包括了私人研究所的成员,但都不全,只是部分人。”

  宗樾眉梢微皱,“可你说,这是在调查私人研究所时,收集到的人员名单。”

  沈确就算再厉害,埋伏在清道夫里,权限也无法收集到这近三百户的人员信息。

  而且本来是调查的私人研究所,怎么会有清道夫的成员信息?

  郁时闻言,抬头看向沈确,等待他的回答。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沈确无奈一笑,“在我整个调查过程中,每一步都顺利得近乎完美,连这部分人员名单,也让我感到惊讶。”

  “就好像,有人在暗中帮助我,主动将这些人员名单送到我手里,希望我把它们带出去。”

  “主动送到你手里?”

  郁时眨了眨眼睛,大脑突然闪过一张脸——汪蔷薇。

  是妈妈的手笔吗?

  这时,宗樾突然“咦”了一声。

  郁时转头看向他,就见他翻到笔记本的最后一页,看着上面写下的一段英语。

  “怎么了?”郁时问。

  宗樾顿了顿,没有回答郁时,而是朝沈确问:“这个笔记本,你从哪儿拿的。”

  “研究所的垃圾桶。”沈确回忆一下,又道:“当时我没有其他东西可以记录,这个笔记本是研究所的副所长不要了丢弃的本子。”

  “副所长?”宗樾脸色微沉,盯着最后一页若有所思。

  郁时疑惑不已,低头仔细查看那段英语。

  “the night has given me black eyes, but I use it to seek light.”她轻声读了一遍,又翻译成汉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这是顾城的诗。”宗樾解释道:“也是柏州最喜欢这首诗。”

  “柏州?”郁时有点懵。

  “闻柏州,你的二哥。”

  听见这个名字,郁时恍惚一阵儿。

  她都快忘了,她还有一个二哥在国外搞科研。

  “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郁时隐约感觉不妙。

  宗樾沉默几秒,“这段英文的字迹,和柏州的一模一样。”

  “你确定?”

  “确定。”宗樾点头,“我和柏衍、柏州一起长大,对于他们的字迹,我记得很清楚。”

  “当年柏州高考时,专门手写了这句话作为自己的微信朋友圈背景。”

  说着,宗樾拿出手机,点开闻柏州的账号,进入他的朋友圈。

  果然,郁时看见闻柏州的背景图是一张条纹卡片,卡片上用英文和汉字分别写了顾城的这句诗。

  而卡片上的英文与笔记本最后一页的英文字迹完全吻合。

  “这就是柏州写的。”宗樾一口咬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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