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阿琅穿到去迎亲的前,之前只见过白腊梅一面。

  时间刚好。

  阿琅双手一撑从床上下来,整理好衣服先去祠堂祭祖,胸口戴着大红花,跨上家里的驴,身后跟着一群人,抬着轿子吹着喇叭出发。

  胯下的驴“啊哦啊哦”叫个不停,尾巴一甩一甩,圆润的驴屎蛋啪嗒啪嗒,阿琅摸了把驴兄弟扎手的毛,俯下身子小声交代:“驴哥,回头请你吃醪糟豆饼,别拉了,看看场合,哥们成亲呢,给个面子。”

  毛驴不为所动,立正站好大尿特尿,阿琅捂脸。

  轿夫们习以为常,还打趣他:“新郎官还没见到新娘子就害羞了?”

  阿琅强撑:“没,我是怕它误了吉时。”

  轿夫们哄笑着,一个个哼着曲抬轿子,吹喇叭的也欢喜,无他,主家给的钱多。

  小门小户的,成亲没那么繁琐,阿琅用红包叫开了白家的大门,白家亲戚不多,送嫁的男丁是白腊梅的堂弟,没必要搞什么幺蛾子。

  被岳父连敲带打一通,阿琅成功接到新娘子,临近宁家,轿夫们使足力气耍花活,驴哥也激动地抬起前蹄,被阿琅弹了脑瓜崩。

  “你激动个屁,又不是你找媳妇,你欢腾啥,听话,回头给你找头好母驴,村头卖豆腐那家的母驴眉清目秀,你不听话就给你找个马,生一窝骡子,还想抱孙子,哼哼!”

  驴哥一个大跳,把阿琅颠起来,那咋了,生小骡子能帮忙干活!马姐姐更好!

  白腊梅端坐在喜轿中,听到阿琅的豪言壮语,抠了抠手指,新婚夫君性子跳脱,和爹爹说的老实、话少不怎么搭边。

  跳脱更好,白腊梅自认为受不了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男人,一起过日子得多无趣。

  ——

  晚间。

  阿琅喝的肚子里的酒水直晃荡,陪着白腊梅又吃了一顿。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老婆看。

  胳膊肉乎乎的,看着就有劲,盯得白腊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媳妇…梅梅!”阿琅托着下巴,深情呼唤。

  “嘶。”上一层鸡皮疙瘩还没消,新的又起来了。

  她收回之前夸男人跳脱的话,这不是跳脱,是脱缰的野驴。

  她爹都没叫过她梅梅,都是喊妮儿。

  出嫁前,爹特地跟他说,两口子过日子,得磨合,不能总是否定对方,不然会有隔阂。

  她低头“恩”了一声。

  没办法,抬头怕笑出来。

  回应后,阿琅果然更兴奋了,将小桌子上的饭菜全推到白腊梅面前,“吃,都是你的。”

  白腊梅又不好意思拒绝,吃的直打嗝。

  “嗝!”

  “啊哦啊哦!”

  一人一驴,一个屋内一个屋外,和二重奏似的。

  阿琅:驴哥,你过分了哈,这是螂的老婆!你的老婆忙着拉磨呢。

  白腊梅羞得用喜被蒙住头,阿琅揽着老婆的腰顺势滚上床,用喜被将两人裹成一个大春卷,“吧唧”亲了一口,在白腊梅反应过来前嚷嚷着要洗澡,蹦跶跑了。

  白腊梅等了一会儿,掀开被子打了个响亮的嗝,气恼的用拳头锤床,在阿琅回来后捂着脸去擦洗。

  …………

  夜深,红烛摇曳,白腊梅推开阿琅,大口喘息。

  “老婆,最近天气好热,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阿琅乖巧躺在一旁,两人不认识,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他只好努力回忆当初在小本本上记录的内容。

  “因为入夏了。”白腊梅擦擦额角的汗,浑身酸软,累到模糊。

  “是我爱你的热情正在升高。”

  白腊梅:……

  “老婆,我觉得我很自私。”阿琅贴贴。

  “什么意思,哪里自私?”

  阿琅指着自己的胸口,“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不给其他人一点机会。”

  白腊梅:?_?

  继续推翻之前看法,身旁的男人,分明是个大流氓!

  第二日。

  宁父宁母和宁瑞景两口子看着容光焕发的阿琅和顶着俩大黑眼圈的白腊梅陷入沉思。

  大热天的,白腊梅还围着围脖。

  宁满仓将阿琅扯到一旁,恨铁不成钢:“二郎,咱家穷是穷了点,可没有打媳妇的习惯,你媳妇这……”

  “没没没,我对媳妇好得很,疼媳妇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打!”阿琅狂摆手,冤枉螂!

  既然不是打的,宁满仓瞬间悟了。

  “年轻人,要注意节制……”

  阿琅点头应下,那是你们人类,他堂堂雄性蟑螂精,哪有那么脆弱。

  只要老婆喜欢,他随时可以。

  ——

  敬茶完毕,小两口回屋收拾白腊梅的嫁妆,收拾完后,阿琅躺在床上,掰着手指头思考以后要做些什么。

  原主识字、会算,但脑筋不活络,人又懒,在镇上当过一阵小二,他嫌点头哈腰没尊严,种地嫌晒,当货郎嫌累,不然宁老头也不会给他找一个能干的媳妇。

  岳父是铁匠,还差点被原主连累,不如从岳父那边下手……

  阿琅慢慢完善计划,想着想着睡着了。

  他一个翻身,大腿压在了白腊梅肚子上,把白腊梅压得干呕一声,将他的腿推下去。

  完了,确定了,这家伙一点都靠不住。

  回门日,阿琅在白家用过饭,期期艾艾和岳父表明了想要去铁匠铺当学徒(搞研究)的想法。

  铁匠手艺父传子,白铁匠没有儿子,也没过继侄子,阿琅也不清楚他提出这个要求算不算突兀。

  “爹,好爹——”阿琅双手抓着白铁匠的手,用渴望的小眼神看着他,大有一种白铁匠不同意,就趴到他怀里狂蹭的意味。

  “娘嘞,你小子真能腻歪!”白铁匠头疼,当初挑女婿的时候,没看出来女婿这个脾性啊。

  白铁匠给了闺女一个求救的眼神。

  快让你家这货收了神通吧。

  白腊梅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好爹好爹!等我做出来好东西,分爹一份!”阿琅举起三根手指头发誓。

  当年卖烤鱼,晚年时和孙子一起看铸剑纪录片,提到绣春刀的复刻工艺,他闲来无事查过一些资料,需要合金钢,在高温高压下将合金钢熔化成液态,重复的锻造,淬火、回火,在刀身上涂抹某种特殊的药水……

  据说可以一刀斩断马头。

  关键是待遇好,绝世宝剑献给朝廷,朝廷会赐予铸剑师田地、金银,奉养终身。

  阿琅疯狂心动。

  看向岳父的眼神更热切了。

  白铁匠:你不要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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