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琅三两下穿好衣服,刘欢笛裤子湿了大半。

  还行,来的蛮早,不过前世原主直接拉着这副模样的刘欢笛去吃炒粉?

  还有刘欢笛,她怕是脑子都没转过劲来,稀里糊涂跟着去的。

  作为帅气多金的螂王,怎么能让未来的老婆受罪呢,那必然是……

  “你还好吗?”阿琅为了表示关心,双手撑在膝盖上问道。

  一时忘记头发挡着一只眼,他甩了一下脑袋,两只眼全挡上了。

  刘欢笛红着脸抬头,看见露着一个鼻子一张嘴的瞎子撅着腚探头,吓得往后缩了缩,又想到是面前这个人救的她,鼓起勇气说了句:“谢谢。”

  恩人,你可真不像个好人。

  被可恶的头发破坏了螂的帅气出场,阿琅气的差点厥过去。

  这日子没法过了。

  “不客气。”阿琅咬着牙拨开头发,展示了一下他的欧式大双眼皮,用自以为帅气的动作脱掉外套,递给刘欢笛,让她系在腰上。

  阿琅外套里面穿着印着老虎头的黑色t恤,稍微短了些,显着左裤兜鼓着大包。

  因太过突出,刘欢笛不想注意都难。

  阿琅伸手一掏。

  热乎的,十多分钟前原主在医院掏的一个钱包。

  啊这。

  阿琅犹豫了一秒,将钱包展示给刘欢笛看,“刚刚在中心医院门口捡的,等了一会没看见人,我想着先吃个饭再回来继续等,刚走几步就看到你,恩,就是这样。”

  刘欢笛尴尬的将阿琅的外套围在腰上,原来如此,是她以貌取人了,面前的男生是个拾金不昧的大好人。

  她从小生活在乡下,除了读书就是干活,只在书上见过拾金不昧的,头一次在现实中遇到,主动道:“要不然先去找失主吧,我跟你一起去,万一失主急着用钱发现钱丢了,多耽误事。”

  阿琅:关键时刻居然靠偷来的钱包解围,丢螂脸,回去就把这头爆炸毛剪了!

  两人一前一后往中心医院走,阿琅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

  试一试甜甜的恋爱,还没有烦人精打扰,嘻嘻。

  ——

  中心医院门诊大厅里,一个穿着宝蓝色厂服的中年男人急得团团转。

  工友操作机器把手指绞了,厂里的几个领导外出了,平时要好的六七个工友凑了一千块钱给伤者,他作为代表,过来给受伤的工友缴费,哪曾想缴费队伍排到了,一摸口袋,空空如也。

  在厂里做一个月才八百块,父母身体不好,孩子读着书,他哪里赔得起。

  男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打听,扯着嗓子在大厅里大喊,有人安慰他想开点吧,还说遇到这种事只能认倒霉。

  男人蹲在地上,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心里将扒手的爹妈祖宗骂了千万遍。

  阿琅走进大厅,一眼锁定即将猛男落泪的男人,快走几步拍拍他的肩膀。

  “哥们儿,你丢的钱包长啥样呐?”

  男人没抬头,声音沙哑:“黑色的,一共三层,拉链是金属头,里头装了一千零二十五块二,那两毛是单张,有点皱。”

  “那就对了,喏,你看看是你丢的钱包不?”阿琅将钱包递过去,示意男人看一眼。

  闻声,男人猛地抬头,入目的是阿琅胸口上张着大嘴的老虎。

  某些人看着痞里痞气,实际上是个大好人!

  听着男人的感谢,阿琅也不尴尬,偷钱包的是原主,和他螂王有什么关系?

  他是还钱包的!好螂!

  刘欢笛在旁边看着阿琅嘴角勾起的模样,与有荣焉。

  出了医院的门,刘欢笛准备告别阿琅去买条新裤子,突然想起身上只剩下饭钱,刚发的工资已经寄回老家了。

  但是不买新裤子的话,她就得穿着臭烘烘的裤子回宿舍,那她掉井里的事不就传开了么。

  左右两难。

  阿琅看出刘欢笛的窘迫,主动和她搭话:“你饿了吗,走,请你吃饭。”

  一个陌生男人,上来就说陪女生一起去买裤子,那跟流氓有什么区别。

  硬汉螂,从不多说不必要的话。

  刘欢笛第一次被男生请吃饭,见识到阿琅的见义勇为、拾金不昧,确定阿琅是个好人,没拒绝。

  阿琅还了钱包后,兜里只剩下七块钱,貌似还是上次顺钱包时留下的……

  就算想给未来老婆买裤子,他也没钱。

  两人到小摊上一人一碗米线,花掉五块钱。

  阿琅一边吃饭,一边用独眼的造型看老婆,还时不时撩一撩头发。

  在刘欢笛的视线里,阿琅低下头神似发了疯的向日葵,一个脑袋赶两个大,时尚的让她不知道该说点啥。

  “衣服你先用着,等下次再给我吧,不然你不好回去。”阿琅下意识想将米线里的肉丁夹给刘欢笛,考虑到两人现在还不是夫妻、情侣关系,只能歇了心思。

  “那……”刘欢笛推脱。

  “我家离这不远,你是医科大学的对吧,从医科大学站坐六路公交到富光机械厂,下车往西走二百米有一片居民区,我家是五十八号,双开的红色大门,门口有俩石狮子,我叫奚阿琅。

  后天我去医科大学附近办点事,你如果有时间也可以下午到商业街来找我。”

  原主父亲当初买的平房,打算以后原主结婚继续住的,面积挺大,除了房子老了点,其他没毛病。

  但让女孩独自一个人去陌生男人家,也不好。

  唉,阿琅觉得自己好像杂毛猪拱娃娃菜。

  还各种操心。

  刘欢笛应声,面前的向日葵突然自报家门,有种相亲的既视感。

  记得村里的叔伯婶子们都是这样,一男一女见一面,说说话,下次见就结婚了。

  她伸手掐了自己一把,乱想什么,她这种人,和在省城有房子的奚阿琅之间,差距属实太大了。

  阿琅:呜呜呜,文盲螂肖想大学生,老婆不会看不上他吧。

  刘欢笛:家庭负担重的农村女孩肖想城里青年,配不上啊。

  两人心事重重告别。

  阿琅在回去的路上找了个剃头刮脸的小店,直接推了个短短的平头,把金黄色的部分全部剪掉,留下深棕色的头发茬。

  胡子也刮干净,利索多了。

  “白白净净的小伙子,平头多好看。”剃头大爷夸道,小青年都嚷嚷着什么非主流,他早就看不惯了,打扮的跟二椅子似的,还难洗。

  阿琅照了照镜子,很满意,给了五毛剃头钱,身上只剩下一块五。

  多金琅变成穷鬼琅。

  做点什么好哩。

  什么生意不需要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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