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湮本是君夜泽的兄长,君羽笙的朋友。

  那时的君夜泽和君羽笙都算不得厉害,而且君夜泽的个性比较冷漠和嗜杀,所以身边除了兄长根本没有其他存在。

  君羽笙或许是为此担忧着,所以性格温柔体贴的他将自己结识的朋友想尽办法的引荐给君夜泽。

  由于白湮商人的身份,以及那时的白湮所能够接触到的一切都是远超君夜泽的。

  所以君夜泽难得的接受了这个朋友,尝试着与其来往。

  但世事难料。

  君夜泽的实力很快就成长到了需要白湮仰望的程度。

  而君羽笙……

  死了。

  君夜泽沉默下来,在谈及君羽笙的死亡时忍不住的愣神。

  墨辞看着对方神伤的模样,想了想还是尝试着伸出手去。

  这一回不需要墨辞努力了,君夜泽十分配合靠近了墨辞,任由对方的手触碰到自己。

  墨辞见状安抚的摸了摸君夜泽,这似乎的确给君夜泽带去了力量,他很快便继续讲述起来。

  君羽笙死得十分凄惨,这让君夜泽恨上了这个世界。

  他不在意自己将来的死法,总归他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应该有所善终。

  但君羽笙不一样呀……

  他是那样好的一个人,可为什么最终却要落得那样一个下场呢?

  同时君夜泽也十分痛恨自己,如果……如果……

  可惜这世上从来没有如何。

  君夜泽在那一刻,心中生出别样的想法来。

  既然这个世界都这般的无可救药了,那为何不能让它为了兄长陪葬呢?

  正好自己也可以给兄长陪葬。

  但君夜泽那时并没有在意这个想法,如今的他却始终走在贯彻这个想法的道路上。

  关于这一点,君夜泽并没有告诉墨辞。

  白湮告诉君夜泽,他有叫人起死回生的办法。

  于是君夜泽将君羽笙的尸身交给了白湮,与此同时还有着他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回的——君羽笙最后的残魂。

  但白湮失败了……

  君羽笙魂飞魄散,尸身全毁,最关键的是……死前他是醒来过的啊。

  那个时候尚未成功,而白湮所谓的复活方式不仅条件苛刻,过程还十分痛苦,对君羽笙的尸身也造成了极大的破坏。

  当时他们都以为会成功的,所以当君羽笙艰难告诉他,他不疼,他可以忍受的时候。

  君夜泽虽然十分不忍,但到底没有选择放弃。

  失败的那一刻,他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君羽笙彻底消散。

  君夜泽的眼中杀意四溢。

  “那时的我几乎将白湮杀死。”

  说着,君夜泽低下脑袋来。

  可是……君夜泽不得不承认,是他……是他彻底害死了兄长。

  如果他不想着将君羽笙复活的话,如果他将君羽笙的残魂养好放入轮回的话,如果……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所以君夜泽没有杀死白湮,而是和对方纠缠了下去。

  他不会放过白湮,也没有办法放过自己。

  当然,这种事他也悄悄的瞒了下去,没必要叫墨辞知晓,这是他们的赎罪之路,不需要其他人的知晓。

  至于那些所谓的仇人……君夜泽早就将他们折磨的魂飞魄散了。

  “我同白湮的故事不算很长,我知晓他的本事,但有些事还是应当谨慎一些。”

  君夜泽想着,叮嘱墨辞道。

  “他懂得许多奇奇怪怪的秘法,你最好不要同他独处。”

  墨辞乖巧的点了点脑袋。

  但心中却生了些许叛逆,只是独处而已,他又能对我一株杂草,还是一株被天道注视着的杂草做些什么呢?

  就他这脆皮的身躯,就算白湮想要做什么,恐怕也很难成功。

  君夜泽见墨辞乖巧,忍不住伸出手指蹂躏起对方柔软的叶子。

  墨辞的脸上爬上红晕。

  总觉得……君夜泽现在的举动很奇怪……

  君夜泽明显是有事要做的,所以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很久,很快便离开了。

  而君夜泽一离开,白湮就偷偷摸摸的跑过来了。

  墨辞好奇的看了过去,白湮也露出一个笑容来。

  “别担心,阿泽他呀,有着很重要的事要做呢,毕竟……”

  “毁灭一个世界可不是像灭绝一个种族一样简单的。”

  白湮看起来对于君夜泽的计划十分了解,这也让墨辞升起了和对方聊天的兴致。

  就是不知道白湮是否能够听见自己说话。

  墨辞打算尝试一下。

  “你知道他要怎么做吗?”

  墨辞看着白湮说道。

  白湮一愣,十分诧异。

  “真没想到,区区一根杂草,居然有着这么高的灵识吗?”

  白湮说着笑容扩大了几分,欣喜若狂。

  但墨辞却注意到,白湮的笑意之下遮掩着疯狂。

  墨辞突然觉得,这人……似乎的确有些危险!

  墨辞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白湮轻笑一声也不在意。

  “你想知道阿泽在做什么?”

  墨辞顿了顿,还是朝白湮点了点脑袋,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白湮似乎挺开心的,眼睛都爆发出不一样的光亮来。

  “是灭世,他想要毁灭世界呢!”

  墨辞没想到就得到了这么一个答案,顿时就不想理会白湮了。

  这个他早就知道了好吧?

  白湮见墨辞一点反应都没有,挑了一下眉头,心里对墨辞的兴趣又上升了几分。

  “灭世的方法我和阿泽寻找了许多年都没有寻到。”

  “不过,这些时间也并非白费,我们一起摸索出了一个可行的方法。”

  墨辞来了兴趣,抬眼看向白湮。

  “是气运。”

  白湮笑道。

  “每一个世界的气运都是固定的,不会增加也不会减少。”

  “我和阿泽这些年来一直在做的事情便是引导气运。”

  墨辞的脑海里浮现出几个人来,试探着开口道:“气运之子?”

  白湮的眼睛亮晶晶的,还透露出几分兴趣。

  “怎么?他居然直接带着你参与了吗?真是稀奇……”

  墨辞没有多言,只是继续询问。

  “所以……到底是怎么做呢?”

  白湮倒也没有忽视墨辞的疑问,继续说道:“很简单,只要将气运集中在阿泽的身上,又或者将拥有庞大气运之人引导向灭世的方向,当整个世界的气运所向为灭世……”

  “灭世不就是必然的了吗?”

  墨辞瞬间明白过来,这种方法就和天道培养气运之子是一样的!

  将世界的气运集中于一人之身,依靠对方来带领世界走向好的一面。

  君夜泽现在做的,只不过是改变了最终目的罢了,本质上并没有分别。

  “吱呀——”

  门突然被推开了。

  下一秒,墨辞只觉得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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