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色中的崂山笼罩在松涛声中,秦守的九节鞭缠在腰间如盘龙束带,钢鳞缝隙渗出逼人寒光。两人踩着青苔斑驳的石阶向上,忽见界碑上\"崂山\"二字被藤蔓缠绕,罗颖颖的银针穿叶而过,钉在碑文缝隙处惊起寒鸦。

  \"爷爷当年在此处练'八极拳小架'桩功,震裂了山石。\"秦守抚过界碑背面螺旋状凹陷,那是八极拳\"沉坠劲\"留下的印记。山腰老宅飞檐挑起薄雾,瓦当垂落的冰棱折射着二十年前父亲晨练时的残影,恍若时光在此凝滞。

  两人来到秦景墓前,点燃香烛,摆上祭品,一块行礼。

  秦守双腿打开跪下去形成外八字状,罗颖颖跪下去时则双腿并拢,屈膝跪地。

  两人都是左手按右手上(掌心向内),拱手于地,头也缓缓至于地,头至地须停留一段时间,手在膝前,头点在手背。

  行毕,两人站起身来,彼此手拉手。

  一方面告慰老人在天之灵,一方面也算罗颖颖正式见过老人,也是对身份的一种认可。

  两人联袂走下山来,到达山脚下的一个小山村,这这村庄没有名号,只有十几户人家,这个时候村里没有多少人出门,两人手拉着手走到村子东南角,一个破落的小院子,这就是秦守小时候和爷爷生活的地方,太久没人居住早就荒芜了。

  院子里青砖满是岁月坑洼,野草从砖缝疯长、干枯摇晃。褪色木门半掩,门板腐朽开裂,门轴锈迹斑斑,轻推便吱呀作响。葡萄架歪倒墙角,枯藤缠绕,几片枯叶挂在锈铁丝上晃荡。

  墙皮剥落露出红砖,爬墙虎枯茎攀附,投下诡异暗影。窗玻璃碎成粉末,窗框塞着枯叶,风过沙沙响。角落水缸积着绿藻死水,浮着枯枝,缸沿青苔密布、已有裂缝,水渍洇出霉斑。

  早已褪色春联蜷在门框,墨迹模糊。台阶有鸟啄野果,果肉腐烂、满是蛆虫。晾衣竹竿倒在草丛,覆着蛛网,随穿堂风颤动。

  秦守推开东屋小门,此处有一间阁楼,他拉着罗颖颖慢慢上了阁楼。

  阁楼木梯吱呀作响,松烟墨香裹挟着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秦守掀开神龛防尘布的手骤然停顿——祖父的黑白遗照摆在榫卯结构的紫檀匣上,相框边缘蝇头小楷写着\"庚辰年霜降摄于太清\"。罗颖颖的翡翠吊坠突然吸附在相框背面,黑线物质吞噬霉斑,显露出暗河组织的鹤形图腾。

  \"这匣子...\"秦守的指尖触到青铜锁扣,八极拳暗劲震落的木屑在空中飘散。当他以\"八极拳小缠\"的拳劲掀开地砖时,藏在混凝土中的檀木匣突然发出耀眼的蓝光,匣面隐隐浮现出云雷纹。

  “这个匣子之前从没有过反应,看样子必须有你们罗家的“炁”才能解开封印。

  匣子打开,里面只有一封信,

  泛黄信纸用八极拳暗劲刻着:

  \"守儿亲启:

  若见此信,速焚毁所有拳谱。暗河其实非江湖传闻的杀手组织,实乃光绪年间七省拳师结盟所创。彼等为追求武学极致,将拳术与活人桩结合,至罡拳劲需研碎人骨骼修炼......\"

  秦守一边读下去,只觉心中惊骸异常。

  他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如此扑朔迷离。

  罗颖颖的银针刺入匣子底部,木匣突然渗出靛蓝色光芒。匣子打开的木盖背面浮现罗建的笔迹——乾卦为天,坤卦为地,离卦为火,坎卦为水,天地交泰,水火相融。

  \"难怪祖父晚年封拳。\"秦守的指节捏得发白,八极拳暗劲震得神龛榫卯簌簌落灰。罗颖颖的银针突然刺入他合谷穴:\"心神守一!\"

  秦守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暗暗平复了翻腾的气血。

  刚才情绪波动剧烈,险些走岔了气。

  外边天色暗了下来,屋里豆大的灯光映出两个影子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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