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禅院,内殿烛火摇曳。

  金池长老双掌合十,青灰袈裟在蒲团前垂落成弧。

  ——他正做着每日例行的早课。

  早课并不繁杂,不过是默诵佛经、礼拜群佛而已。

  但却是他打小便维系的日常。

  对他来说,饭可以不吃,早课一定要做好,并且,一定要凸显出自身的虔诚!

  就在这时,

  他口中呢喃的经文忽被殿外急切的呼喊截断。

  “师父,师父!您快去看看啊,外面来了三个自大唐来的高僧,正于正殿礼佛呐!”

  老僧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白眉下渗出几分不悦,

  “广智啊,佛门讲究定静,你这般毛毛躁躁,如何修得正果?”

  “东土和尚远道而来,难道比每日功课更紧要?”

  广智脸颊涨红,慌忙低首,

  “弟子知错,可那为首女僧身披的袈裟……”

  他压低声音,喉结上下滚动,

  “金丝绣着三千佛偈,白日竟能自发光芒,分明是古籍上流传的佛门至宝啊!”

  “袈裟?”金池枯瘦的手指突然攥紧念珠,檀木珠相碰发出脆响,

  “为师这百年来,什么样的袈裟没见过?”

  他摇头起身,对着身后的观音塑像拜了三拜,随即走到了广智身边,

  “既已分心,再诵经也是虚浮。”

  “去瞧瞧这些东土来客,究竟带着怎样的宝贝。\"

  “好嘞!”广智嘿嘿一笑,赶忙搀住自家师父,向正殿走去。

  正殿的路途不远,以两人的脚程,不消片刻光景,便已行至垂花门前。

  门楣上“观音禅院”的匾额蒙着层薄尘,倒与金池长老鬓边霜白相映。

  广智伸手推开厚重木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哀鸣,惊起檐角几只灰雀,扑棱棱掠过飞檐上垂落的蛛丝。

  “师父,今儿香客少,不如让徒儿打几只野物给您补补身子?”广智突然凑近,压低的声音里带着讨好。

  金池猛然转身,浑浊的眼珠泛起血丝,

  “放肆!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杀生害命与罗刹何异?”

  “此事莫要再提!”

  广智瞬间寒蝉若噤。

  而这一幕,被梁柱后的景元和星宝看了个正着。

  景元看着金池的老脸微微皱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金箍,

  “这人言语皆发自肺腑,又为何会做出那般巧取豪夺,谋财害命之事?”

  “莫非他知晓我等隐藏于此处,故意如此言说?”

  星宝摇头否认,“不可能,就凭他的修为,再练个一亿年,也碰瓷不了我,更别说看破堪破我的权能了。”

  “哈……那就有意思了……”景元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随即,他转过头,看向星宝,问道,“师妹可有回溯之能?”

  星宝瞬间便理解了景元的意图,小手轻挥间,虚空中突然裂开一道流光。

  下一瞬,无数记忆碎片倾泻而出。

  皆是金池与广智。

  ……

  广智:“师父,山下绸缎庄新到了云锦,徒儿给您裁件新袈裟?”

  金池:“胡闹!佛门弟子当戒奢靡,这身粗布袈裟虽旧,却最合修行本心。”

  ……

  广智:“听说那香客带的沉香木价值连城,不如……”

  金池:“休得妄言!施主供奉乃礼佛心意,岂可觊觎?速速将宝物供奉于佛前,不可辜负一片赤诚。”

  ……

  广智:“这寒冬太冷,要不把禅院的破窗换了?”

  金池:“众生皆苦,我等受些风霜又何妨?当思佛陀苦修之艰,岂可贪图安逸?”

  ……

  星宝:“……”

  景元:“……”

  好家伙,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师徒俩真是好演技啊!

  “牛逼!”星宝一脸无语,“这金池也是没谁了,这种弱智套路他也做得出来。”

  景元却没有星宝这般单纯的想法。

  在大圣残留的记忆里,金池长老本有一线成佛之机。

  ——若能舍弃对锦襕袈裟的贪念,便可直往灵山。

  观音以欲望为试炼,偏偏他心魔难破,最终被贪念彻底吞噬。

  那么问题来了,

  这样表里不一、利欲熏心之人,竟险些证得佛果?

  那真正的佛门圣境,岂不是……

  寒意顺着脊背爬上后颈,景元忽然苦笑一声。

  他好像理解为何大圣要抹去成为斗战胜佛后的记忆了。

  “咋了?”星宝见景元面色不对,挑眉问道。

  “无碍,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景元摇头叹息,“走吧,去看看这位金池究竟会如何选择。”

  星宝闻言,咧嘴一笑,旋即在裙底掏出一本「黑熊的一百种料理方法」喜滋滋的看了起来。

  景元:“……”

  这取经团队就没啥正经人!

  真就荤素不忌呗?

  还没通关呢,就已经惦记上人家黑熊精了!

  真是……

  景元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

  比起黑熊精,他更想见证金池的选择,用来验证心底的某种猜测。

  ……

  但金池终究还是让景元失望了。

  ……

  观音禅院正殿内,

  金池长老看着镜流身上的锦斓袈裟,双膝一软,竟直接跪了下来,老泪纵横,

  “袈裟……袈裟……”

  “这等佛宝……怎会在一女僧身上!”

  镜流见状,却没什么感触,而是自顾自的背着台词,

  “阿弥陀螺!老檀越容禀,不知您可是这观音禅院的住持?”

  袈裟……袈裟!”金池长老完全沉浸在对袈裟的痴迷中,根本听不进镜流的话,嘴里只是不停地念叨着。

  “呃……”镜流见状,强忍着砍死金池的冲动,继续背诵道,

  “贫僧玄奘,为求佛法西来,望能在宝刹借住,还请长老成全。”

  “袈裟……袈裟……”

  一旁的广智有些尴尬,赶忙扶起金池,提醒道,“师父,人家跟您说话呢。”

  “袈裟……袈裟……”

  广智:“……”

  镜流微微蹙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自家徒儿也没说,在“袈裟”这句台词后面接啥啊!

  要不……

  直接砍死算了?

  镜流师从无天,自然全盘接收了祂的法宝黑莲。

  「灭世黑莲:纳众生恶念,染生灵罪业,炼作魔元。」

  「魔元者,以心魔为形,逆斡阴阳、墨染天规。」

  「莲开时,万法不侵,」

  因此,镜流完全能感知到金池身上那愈演愈烈的贪欲。

  于是,杀心骤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景元大笑着从殿外走了进来。

  “哈哈,不曾想,这老住持竟会开这般玩笑,当真风趣!”

  他的声音仿佛有种魔力,竟将那金池从无边贪欲中解脱了出来。

  「佛门神通:明心渡厄。」

  景元没有任由事态发展下去,而是用大圣赋予他的神通,拉了金池一把。

  金池毕竟是个聪明人,在神通的作用下,很快便回过神来,意识到方才自己陷入了贪障。

  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恢复镇定,双手合十,对着镜流和景元恭敬地行了个佛礼,

  “阿弥陀佛,方才的试探之举,只为考究诸位佛心,并无他意。”

  “还请诸位高僧莫要见怪。”

  景元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三言两语,便将方才的丑态化解,并把自己摆在了“考究者”的位置。

  这般行径,当真是不知如何形容。

  难不成,那佛门圣地,需要的都是这般“政客”吗?

  虽然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景元没有选择喧宾夺主,而是静静地等待着自家师父接过话头。

  镜流:“……”

  我该咋说?

  在线等,挺急的。

  景元似是看出了镜流的窘迫,赶忙传音道,

  “师尊,夸他两句,然后借口疲惫,找他要间屋子。”

  镜流闻言,俏脸一肃,正色道,

  “长老……”

  “嗯……”

  她嗯了半天,绞尽脑汁思索着夸赞的话语,最后憋住了一句,

  “……长老真会说话!”

  景元:“……”

  金池:“……”

  她是在嘲讽对吧?

  她一定是在嘲讽吧!

  金池有些难堪,但还是行了个佛礼,语气带着几分勉强的和蔼,

  “玄奘法师求经辛苦,定是饥肠辘辘、疲惫不堪。”

  “老衲这便为法师准备斋饭,还望法师不嫌弃禅院简陋,暂且安歇。

  镜流想也没想,“我不饿。”

  金池:“……”

  景元剧烈的咳嗽一声,提醒道,“现在可以饿。”

  镜流一脸认真,“现在真不饿。”

  景元只觉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知道,自家师尊是想一剑砍死金池,所以才没有借坡下驴。

  但在这之前,您能不能先考虑一下徒儿的谋划啊!

  唉……

  这取经团队没有我吃枣药丸!

  “哈哈哈。”景元对着金池爽朗一笑,努力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我家师尊的意思是,斋饭就免了,有个住处便好。”

  “阿弥陀佛,大唐高僧果真超脱凡俗。”金池刺了一句,随即对着两人再次施礼,

  “老衲身体抱恙,便让徒儿代为接待了。”

  说着,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广智,脸色一板,严肃道,

  “广智!”

  “广智在!”

  “莫要怠慢了诸位高僧。”

  “是,师父!”

  广智憨笑了一下,对着镜流和景元做了个“请”的手势。

  镜流见状,深深地看了一眼正离开正殿的金池,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没有言语。

  景元心底一叹,但面上还是乐呵呵的跟广智搭话。

  “广智兄弟,我观那后山黑雾缭绕,可是有妖物作祟?”

  “施主莫要乱说!”广智赶忙打断道,神色有些紧张,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

  “那后山盘踞的乃是黑熊大王,是整个黑风山的主人。”

  “他平日念经诵佛,与我师尊交好,可不曾做过半分为祸人间之事。”

  “原来如此!”景元装作恍然的模样,“是在下唐突了。”

  广智见他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心中的紧张感顿时消散了不少,也打开了话匣,兴致勃勃地说道,

  “施主有所不知,这黑熊大王,庇佑此间已有数百年之久。”

  “甚至,这观音禅院有此规模,也与大王脱不了干系。”

  “此话怎讲?”景元状若无意的问道。

  “你可莫要与他人言说。”

  “在下省得!”

  广智压低了声音,“那黑熊大王平日不偷不抢,却好些钱财。”

  “山下百姓感念其庇护之恩,总会自发的捐些财物与它。”

  “但奇怪的是,它得来的钱财,竟不取分毫,全都投在了观音禅院的建设上。”

  “当真是令人费解。”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景元轻笑了一下,旋即便转移了话题。

  两人就观音禅院的问题谈论了很久。

  在景元的话术引导下,广智就差没把三岁时尿床的事告诉他了。

  很快,西行小组便来到了偏殿。

  日头也上了三竿。

  ……

  ……

  ……

  内殿,

  金池跪在佛像前,枯槁的手指死死攥着念珠,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沟壑滑落,

  “袈裟……袈裟……”

  “怎会有如此袈裟啊……”

  广智和广谋看着自家师父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都是金池带大的孩子,对他的感情自然不必多说。

  广谋忍不住凑近,压低声音道,

  “师父,那师徒二人虽有蛮力,却不通法术。”

  “徒儿斗胆进言,不如用蒙汗药迷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取来袈裟?”

  “不可!万万不可!”金池猛然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挣扎,“传出去叫人如何看待观音禅院?”

  广智犹豫了一下,在刚交的朋友和师父中快速做出取舍,狠辣道,

  “若是禅院走水呢?”

  “走水……”金池的手指骤然收紧,念珠在掌心硌出深深的红痕。

  他垂下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为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广智与广谋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退到殿角。

  “我已将那师徒二人安于偏房,下一步,该如何行事?”广智问道。

  “先下药麻翻,再乱刀了结!”广谋眼中闪过阴鸷,“最后一把火烧作白地!”

  广智咬了咬牙,“那我先去准备蒙汗药!”

  广谋似是想起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莫名,“先等等。”

  “怎么了?”

  “你不觉得……那玄奘法师……比之山下妇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广智怒声打断道,“我等做的本就是丧尽天良之事,又怎能行折辱之举。”

  “师兄想多了!”广谋讪笑着摸了摸鼻子,“我不过随口一说!”

  “哼!”广智再次压低声音,“若想破戒,去山下窑所便是,莫要让为兄瞧不起你!”

  广谋无奈地点了点头。

  ……

  与此同时,偏殿。

  镜流和景元强行拦下了要将黑风山夷为平地的星宝。

  镜流看着星宝那怒不可遏的样子,脑袋上挂满了问号,

  “星,那人试图坏我名节,为何你却这般愤怒?”

  她是真不能理解星宝是咋想的。

  自己这正主都没生气,徒弟先炸毛了。

  咱俩的关系竟然这般好吗?

  星宝小手一挥,“我不管,谁想碰你身子,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镜流眨了眨眼,神情愈发疑惑。

  景元:“……”

  六百六十六,演都不演了。

  不过,也好!

  师尊身边有这般强者看护,自己也能放心些。

  想到这,景元摇了摇头,

  “先不说这些了,你们打算怎么应对这一难?”

  “应对?”星宝咬牙切齿,“姑奶奶不想应对,姑奶奶只想让他们去「深渊」溜达两圈!”

  镜流还以为星宝说的是下地狱,顺从的点了点头,“杀了便是。”

  这队伍是真难带啊……

  景元无奈的叹了口气,

  “莫要忘了初衷。”

  “多看、多想、多学。”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力,这些话已经说了无数遍,却依旧得不到回应。

  “你们……”

  景元说不下去了。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一清冷、一愤怒的两张俏脸,和她们那堪比学龄前儿童的清澈眸子……

  突然很想报警。

  焯!!!

  我真是够了!

  真就一点儿没听进去呗?

  但很快,他又转念一想。

  其实师父和师妹这对组合锁死也挺好的。

  至少这样,她们就不会出去祸害其他人了。

  景元一想到未来可能会有哪个大冤种摊上自家师父和师妹,然后自己被那人戳脊梁骨,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罢了……你们听我指挥吧……”

  景元心累地说道,声音中满是妥协。

  镜流和星宝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用力点了点头。

  不用动脑子就好!

  至于听不听指挥……

  ……我们自有安排!

  景元还不知道自己即将经历些什么,神色认真的说道,

  “接下来,便等夜晚时分。”

  “下药也好,放火也罢,我们都不要管,以惑心之法应对便是。”

  “我需要大火引出那只黑熊精,去验证自己的一些想法。”

  “呃……”镜流听了这话,原本清冷的神色突然变得闪躲起来,眼神飘忽不定。

  星宝也有些理亏地低下了头,原本高高扬起的脑袋此刻像是被霜打的茄子。

  景元见状,心底陡然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怎么了?是计划哪里出问题了吗?”

  “计划……挺好……”镜流吭哧瘪肚地憋出四个字就说不下去了,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

  旋即,她便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星宝。

  星宝沉默了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景元嘴里塞了块肥肉。

  景元一懵,下意识的咀嚼了两下。

  嗯……炙烤的恰到火候,应当是师父操刀。

  油香、酥脆、带着一股磅礴的生命力。

  甚至于,连自己这天人之躯,都有很大裨益。

  但……

  我的计划好像还没开始,就已经失败了呢……

  果不其然,

  只见星宝挠了挠脸,嘿嘿一笑,问出了那句景元最不想听到的话。

  “黑熊精……味道怎么样?”

  镜流适时出言道,“吃了肉,可就不能怪为师和你师妹了……”

  景元无助的捂住了双眼,艰难的问道,“我能问问,这黑熊精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镜流:“呃……就在你和那个广智聊天的时候……”

  “那么短的时间,黑熊精就没了?”

  镜流:“顺手的事。”

  景元::“……”

  大圣啊,能不能让我重新选一下队友啊……

  哪怕是符卿都可以啊!

  我是真遭不住了……

  可没办法,无论如何,自己都继承了大圣的遗志,不能临阵脱逃。

  “唉……”景元闭目沉思了良久,最终朝星宝伸出了手,轻声道,

  “再给我一块。”

  星宝一愣,旋即在随身空间里拿出了一整只熊掌递给了景元,并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怎么样?是不是被师父的手艺征服了?”

  景元点了点头,没有言语,直接闷头开吃。

  他已经想通了。

  智者从不把难题留给自己。

  面对无法战胜的存在时,打不过就加入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半晌,

  景元打了个饱嗝,对着两人说道,

  “既然黑熊精已逝,那方才的种种谋划便已尽数作废。”

  “现今有两个问题亟待解决。”

  “其一,黑熊精是观音的黑手套,我们需要想办法将观音那边糊弄过去。”

  “其二,没了黑熊精庇护,这些百姓迟早要遭祸事。师父得动用关系,把这儿划进大唐版图。”

  “等等!”星宝一脸懵逼地打断道,“黑熊精是观音的黑手套?”

  “他还庇护此间百姓?”

  镜流也有点懵,“这话从何说起?”

  “唉……”景元再次无奈的叹息一声,“你们有想过,为何黑熊精要将所有钱财尽数填在观音禅院吗?”

  “呃……”星宝挠了挠头,“不是他跟金池俩人狼狈为奸吗?”

  应该没错啊,我老公当时就是这么跟我讲的……

  “表面情况罢了。”景元嗤笑一声,问道,

  “你们跟那黑熊精打照面时,可察觉到他的法力?”

  星宝将视线投向镜流,毕竟,这事儿是镜流干的。

  镜流思索片刻,赞叹道,“深不可测!”

  “若是单凭自身法力,我还拿不下它。”

  “我也是借了法宝之威,才将之斩杀。

  “这便是了。”景元无奈摇头,“一位法力如此高深,以臻至仙境的妖王,又怎会和一个凡人狼狈为奸。”

  “说句难听的话。”

  “金池,他配么?”

  “卧槽,对啊!”星宝瞪大了眼睛,“那它为啥要这么做啊?”

  \"我也想知道。\"景元盯着自己沾着油渍的指尖,

  \"我猜他是想借观音的力量在这世道里保命。”

  “但为什么偏偏是观音呢?”

  “我有种预感,这其中的缘由对我们十分重要。”

  “可现在……”他看了看手里的半块熊掌,声音渐渐低下去。

  殿内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镜流与星宝对视一眼,前者耳尖泛红,后者心虚地踢着地上的石子。

  猪队友竟是我自己……

  怪不好意思的……

  嘿嘿……

  竹帘外的风突然变大,卷着几片枯叶撞在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算了!”景元重新振作起来,“说这些已是无用,不如想想下一难的情报。”

  “等下!”星宝再次打断道,“其实还是有办法挽回的!”

  景元闻言,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变,震声道,

  “万万不可复活死者!”

  “师妹,我之前已经提醒过你很多次了,无论你的权能层次有多高,在这方世界,绝对绝对不要逆反因果。”

  镜流也跟着点了点头,“景元说的对,此方世界的「因缘、果报」有大问题,绝不可因此而破了禁忌。”

  星宝挠了挠头,其实她想说,就是逆反因果了也没人敢把她咋地。

  但她还是遵守了一下和老登的游戏规则,暂时不求助。

  “其实你们想多了,”星宝狡黠地眨了眨眼,那双鎏金色的瞳孔如同被注入了粉色的晚霞,逐渐染上瑰丽的色彩。

  \"我说的并不是复活。\"

  随着她话音落下,裙角下突然泛起阵阵涟漪,几缕半透明的触手从虚空中缓缓浮现,在空气中轻轻摆动,

  “而是我的本职工作。”

  “——腐化!”

  色孽星·人设图(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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