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敢?”

  乌杂杂将黑色碎片抛掷空中,随后用一只触手缠绕住它,随后双手抱胸道:

  “你又不了解我,凭什么说我不敢?”

  “你——”

  夏九渊见乌杂杂嚣张的模样,脑子里只想把她摁住狠狠抽打一顿。

  她双手托住下巴,触手将黑色碎片放置夏九渊脸旁,

  “又或者你在威胁我?我凭什么不能将奖励据为己有啊?”

  夏九渊瞪大双眼,他似乎感觉到了有一丝不对劲,

  “你认真的?”

  “当然啊,我可一直在认真发问。”

  “拜托,受人帮助要报恩是人之常情吧!”

  “我又不是人……”乌杂杂低声喃喃,随后又说道:

  “可报恩和将它据为己有不冲突吧,你已经二阶了,我才一阶诶,

  如果给你,我岂不是彻底被你拿捏。到时候万一你兽性大发……”

  “那怎么可能!”

  乌杂杂用嫌弃的目光扫视着夏九渊,“怎么不可能,你身边的女人还少吗?”

  “……这和兽性大发没关系。”

  “跑题了,如果你不能说服我,那只能恭敬不如从命喽……”

  乌杂杂伸出小舌头舔了舔粉唇。

  “……”夏九渊陷入了沉默,他确实找不出任何理由让乌杂杂让出这枚碎片。

  要不然就让给她?

  夏九渊立刻摇了摇头,不行不行,雌小鬼必须压制,让她变强自己可就惨了,沦为她的专属座驾都是轻的。

  “我们可以尝试均分。”

  “均分?”乌杂杂又伸出一条触手,两条触手扭动着碎片,但最终毫无收获。

  “不行,这东西太结实了……就先让给我吧,当我小弟,是至高的荣耀。”

  “等等,等等!”夏九渊厉声阻止要将碎片往嘴里送的乌杂杂,

  “我尝试问一下外界。”

  “嗯?你能联系上其他人?!”

  夏九渊点头,从储物空间中取出《福音圣典》,将它翻至最后一页,内心祈祷着,

  “教宗大人,叁壹神,有没有两人分享一枚黑色碎片的方法?”

  心圣之地外,时刻关注着叁壹状态的柯尔维娜突然接收到了一个信号,

  她投入心神,赫然发现竟然是夏九渊的求助。

  柯尔维娜面对这个朴素的问题,回应道:“无解!”

  与此同时,在夏九渊和乌杂杂的注视下,空白书页浮现出金色的文字:

  “两人同时将黑色碎片放入嘴中,可以消化在自己嘴中的那一份力量。”

  两人陷入呆滞,还真有方法,不过这个方式是不是太暧昧了?

  “这什么变态书籍!”乌杂杂破口大骂道:“按照它的意思,我先吃一半,你再吃一半不就好了。”

  像是在回应乌杂杂,书籍再次浮现出一句话:“注意必须同时,否则会出问题。”

  “?这不对吧?”乌杂杂眨了眨眼睛,指着《福音圣典》说道:“这破书上的答案从哪里来的?”

  “应该是教宗大人给的。”

  总不能是叁壹神回应了他吧?想想也不可能。

  “柯尔维娜是不是联合你故意给我下套……”

  乌杂杂一脸警觉。

  “你什么被迫妄想症啊,区区一只海鲜杂鱼!”

  “什么?”乌杂杂怒道:“谁是海鲜?谁是杂鱼?”

  “你啊,我能召唤出两位灭世强者为我保驾护航,你可以吗?”

  “我……”乌杂杂涨红了脸,吞吞吐吐道:“区区两位,我想要的话,十位灭世都能招来!”

  “杂鱼说话倒是硬气一些啊?”

  夏九渊感到可笑,但看到乌杂杂颇有恼羞成怒之意连忙话锋一转,

  “我最开始不顾危险舍命在村长家救你一回,后来陪你复仇,你一番乱闹差点把命搭了进去,我也没有抱怨。

  我任劳任怨带着你躲避如此多的危险直到最后一刻,现在累倒了,你却要原地翻脸,独吞奖励……

  哎,你想吃就吃吧,无所谓了……身体上的疲倦可以恢复,但心灵上的不行。”

  夏九渊露出一副心凉的神情,“哎……”

  乌杂杂见到夏九渊这样,心也是乱了起来,她磨着银牙,一张精致的面孔贴近夏九渊,

  “好好,可恶的臭男人,满足你!”触手带着黑色碎片,插入夏九渊嘴里,

  夏九渊露出一副惊讶之色,在接受记忆冲击之前,他只听到乌杂杂得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会以为我会为了这玩意和你搞情侣游戏吧?

  嘻嘻,你肯定很期待……是不是还期待着我为了抢更多的份额和你亲上呐?

  就喜欢你这种表情,杂鱼!”

  夏九渊承认,这一切都出乎他的预料,

  他想过被乌杂杂独吞,想过两人平分,唯独没考虑过她会将辛苦了一天得来的奖励全部赠予。

  不过,现在一大股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

  老村长正在用沾着泥土的粗粝手掌盘算春耕的种子;

  村口,二牛扛着新打的稻穗笑得见牙不见眼;

  灶前,王媳妇手指捻着一份草药,为自家男人熬着药粥

  ……

  百来户人家的悲欢在夏九渊颅内炸开,直至某个血色的黄昏,剑光撕裂了晚霞。

  直到一天,一群修道者降临,

  “我们”不知哪里得罪了他们,我们被疯狂屠戮。

  村长是第一个死去的,二牛勇敢地扑向敌人,小王没有退缩……

  “为什么不肯放我们一条生路,难道我们就必须死吗!”

  鲜血之中,夏九渊再次听到了这句熟悉的话。

  但记忆没有告诉他为什么,没有原因,就是虐杀,一个不留。

  连孩子们也倒在了血泊中,最后的几位幸存者绝望地呼喊:

  “他们……都死了,我们也不活了!”

  幸存者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武器,?自刎?于此。

  没有人为之哀哭,因为村子一百四十二人,全部死亡,无一幸存。

  修道者们点了一把火,将一切罪恶焚烧殆尽,

  燃烧村庄所飘散的浓浓黑烟,是最后的哀歌。

  …………

  “喂,喂,你还好吗?”

  乌杂杂的声音打断了夏九渊的思绪,

  他眼皮跳动,轻咽口水润湿那干哑的喉咙,从嘴里吐出嘶哑的声音:“乌……杂……杂?”

  “我的天……”乌杂杂两只触手捂住了粉唇,对夏九渊的变化深感震惊,

  她伸出手掌放在夏九渊唇边,汇集点点水流,灌入他的嘴里。

  “我……我睡了多久?”夏九渊缓缓坐了起来,神色疲倦。

  “大概一分钟。”

  “……”

  乌杂杂眨着好奇的双眼问道:“这个碎片,有什么问题吗?”

  “一百四十二人的混合记忆……他们被残忍杀害,村庄被烧。”

  “一百四十二人的混合记忆?!”乌杂杂惊呼,“那就很痛苦了。”

  “其实还好。”夏九渊吐出一口浊气,“只是刚醒来时很难受。”

  “多亏了我的圣水。”乌杂杂双手抚胸,骄傲地抬起脑袋邀功。

  “圣水?”

  “拜托,你当那是普通货色啊,你喝的可是我特意产出来的圣水!”

  夏九渊一脸怀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乌杂杂的圣水……感觉有点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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