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琰钰的面前放着一份刚刚拿到手的亲子鉴定报告。

  四郗站在他的面前,神色激动。

  郗琰钰拿起那份报告,翻开。

  报告上清楚地写着,两份送去检验的dNA样本,亲缘关系为99.99%。

  两份dNA样本的提供者皆为匿名。

  但四郗很清楚,这两份样本,一份是家主的头发,一份是祁玉玺的唾液。

  而祁玉玺的唾液就是采自宴会那晚他用过的杯子。

  距离那晚的宴会已经过去三天。

  郗琰钰一直留在美国,准确地说,他一直留在迈阿密。

  在祁玉玺随凌靖轩去了迈阿密后,郗琰钰也搭乘自己的私人飞机去了郗家位于迈阿密棕榈滩的豪宅。

  看到这份亲子鉴定报告,郗琰钰也得到了全部的真相。

  那一晚过后,祁橘红怀孕了。

  但祁橘红并没有来找他,或者说,祁橘红根本就没有让他负责的打算。

  她独自一人生下孩子,然后把孩子交给了父母,一个人去了美国。

  之后音信全无。

  郗琰钰的心情绝对称不上好。

  祁橘红的遭遇和失踪给他带来的某种沉重,完全压过了他得知自己有一个儿子,并且这个儿子具有极高的武学天赋的惊喜。

  放下这份鉴定报告,郗琰钰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

  “联系祁玉玺,我要见他。”

  “是!”

  昨晚双修了一夜,祁玉玺还在睡觉。

  自从和凌靖轩有了负距离的接触后,祁玉玺就取消了早上锻炼的习惯。

  蒙柯被留在了纽约,只有时雨跟着过来迈阿密。

  帮老板处理公司的事务。

  不过时雨和佣人全部住在另外一栋两层的房子里,不住主屋这边。

  充分保证了凌靖轩和祁玉玺的隐私。

  两人晚上的激情也不需要克制。

  凌靖轩在厨房做午餐,他已经开始学习做饭了。

  时雨从外面进来,在厨房找到格外贤惠的老板:

  “老板,郗家主的属下联系我,郗家主要见安安一面。”

  凌靖轩猛地回头,眼神凌厉:“郗家主要见安安?”

  时雨:“对方是这么说的。

  郗家主就在迈阿密棕榈滩郗家的宅子。”

  凌靖轩关了火,这才意识到事情可能超出了他和祁玉玺的预料。

  考虑之后,他说:“可以。对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

  “对方说看我们合适的时间。”

  凌靖轩看了下手表,说:“那就今天下午4点吧。”

  “好。我这就去回他们。”

  时雨走了,凌靖轩满目凝重地出了厨房,上楼。

  祁玉玺已经起床了,刚从浴室里出来。

  凌靖轩一进来,他的凤眸就稍冷了下去。

  “有什么事?”

  不意外祁玉玺看出了自己的异样,凌靖轩说:

  “郗琰钰要见你。我约了今天下午4点。他就在棕榈滩。”

  祁玉玺的腮帮子肉眼可见的绷紧了。

  凌靖轩上前抱住他:“安安,郗琰钰是出了名的武痴,他或许只是想与你切磋。”

  祁玉玺:“让他现在就来。”

  “……好。”

  郗龙刚接到时雨的电话,时间定在下午4点。

  可没过多久,对方又打电话过来,时间改在现在!

  郗龙看向家主,在家主点头之后,他告诉时雨,他们马上就过去。

  郗琰钰站起来,把那份鉴定报告交给郗龙。

  “带上那张照片。”

  祁玉玺和凌靖轩在客厅里等待。

  大约过了10分钟,管家走进来说:“先生,少爷,客人来了。”

  又等了几分钟,一辆宾利车停在了主屋的正门口。

  管家和时雨上前开车门,迎接客人。

  陪同前来的郗龙和郗虎先下车,郗琰钰随后从车上下来。

  他照旧的功夫长袍配布鞋,一条辫子垂在脑后。

  管家和时雨引着郗琰钰三人走进客厅,凌靖轩和祁玉玺站了起来。

  祁玉玺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一身棉麻装,一双家居鞋。

  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普通的少年。

  凌靖轩引着郗琰钰坐下,女佣送来咖啡、茶和点心。

  郗龙把红茶放在了家主的面前,两人没有坐下,而是在郗琰钰身后站定。

  祁玉玺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微垂着头。

  郗琰钰看了眼在场的管家和时雨,凌靖轩抬眼,两人离开了客厅。

  确保周围没有外人了,郗琰钰抬手。

  郗龙从带来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和一张照片交给家主。

  郗琰钰把东西放在了祁玉玺面前的茶几上。

  一看到那张照片,凌靖轩和祁玉玺就知道对方所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祁玉玺抿紧了嘴,凌靖轩沉声:“郗家主,您这是什么意思?”

  郗琰钰:“这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报告显示,两份送去的dNA样本具有99.99%的血缘关系。

  两份样本,一份是我的头发,一份,”

  郗琰钰看向祁玉玺,

  “是他的唾液。

  卡本宗师的晚宴,我的手下拿到了他的唾液样本。”

  凌靖轩及时握住了祁玉玺的胳膊。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出那一瞬间,祁玉玺是暴走的。

  郗琰钰的凤眸依然清冷,他淡淡地说:

  “20年前,我与照片上的这个女人,有过一夜情。”

  凌靖轩直接搂住了祁玉玺的肩膀。

  祁玉玺的整个身体都紧绷了起来。

  凌靖轩相信,如果他不搂着祁玉玺,对方绝对会对郗琰钰出手。

  两人就听郗琰钰继续说:

  “20年前,我去华国寻找武学之道,遇到了被两个男人下了催情药的她。”

  祁玉玺抽出了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凌靖轩的心往下沉。

  郗琰钰看着那张照片里的女人接着说:

  “他们似乎是怕出意外,下的药很重。

  可是她还是从房间里逃了出来,然后,遇到了我。

  她求我带她走。”

  “是谁?”

  祁玉玺开口了,声音很哑。

  郗琰钰:“我没有问,她也没有说。

  那两个男人,一个很年轻,年龄和她差不多,好像是她的男朋友;

  另一个,是个秃顶丑陋,满脑肥肠的老男人。

  我让我的手下对他们两个人‘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然后阉割了他们。

  至于他们后来是死是活,去了哪里,我没有追查。”

  祁玉玺握住了拳头。

  “一夜过后,我给了她两个选择。

  跟我回英国,做我的二房太太;

  或者,我给她一笔钱。

  这两个选择,她都拒绝了。

  她认为是我救了她。

  她走之前,我还是把钱给了她。

  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是我应该给予她的补偿。”

  凌靖轩松开了搂紧祁玉玺肩膀的手。

  “她问了我的名字,我给她留了一个我在英国的电话号码。

  但那次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她也一次都没有联系过我。

  直到我知道,你们在找她,我才知道她叫祁橘红。

  她有一个儿子,叫,祁玉玺。

  我的名字,郗琰钰。

  她给你起的名字里,有我的名字。

  她是一位勇敢坚强,又独立的女性。”

  祁玉玺腾地站起来,直接跳跃过沙发,直奔楼上。

  凌靖轩丢下一句“请随意”追了过去。

  郗虎:“家主,看样子祁橘红什么都没有说。”

  郗琰钰注视着女人的照片,沉默。

  上京现在是晚上9点多,百里元坤和岳崇景还没有休息。

  房间里的电话响了,岳崇景接起来:“喂?”

  “师伯,我找师父!”

  岳崇景脸上的轻松消失,他看向百里元坤:

  “安安的电话。”

  捂住话筒,小声,

  “似乎出事了。”

  百里元坤急忙走过去拿过话筒:“安安,我是师父。”

  “师父!我的名字到底是谁起的!

  是你!还是祁橘红!”

  百里元坤大惊:“安安?”

  “你告诉我!师父!”

  百里元坤双手握住话筒,沉默了几秒钟后,他开口:

  “安安,你的名字,是你妈给你起的。

  她离开的时候偷偷给我留了封信,上面说你的名字就叫‘玉玺’。

  她让我保密,就说是我起的名字。

  她还给你留了一张银行卡,卡在我这里。

  我没去看里面有多少钱。”

  祁玉玺在电话那边的呼吸很粗重,百里元坤担心极了:

  “安安,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你妈的消息了?”

  “师叔,是我,靖轩。”

  电话换人了。

  “师叔,我们有安安父亲的消息了。”

  百里元坤握着电话听凌靖轩说明,听着听着,他的眼眶就红了,眼里还有着极度的愤怒。

  岳崇景就凑在旁边,自然也听到了。

  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当年祁橘红怀上安安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那两个男人是谁!”

  百里元坤怒发冲冠。

  凌靖轩:“郗琰钰也不知道。

  只说那个年轻的男人可能是橘红姐的男朋友。

  橘红姐什么都没说。”

  告诉了师叔郗琰钰对那两个男人的描述,他道:

  “郗琰钰让人阉割了那两个男人,但那两个男人事后如何他没有追查。”

  “不管他们死没死,都要找出他们!

  我在这边找人查橘红当年的交友情况和工作情况。”

  “师叔,你让我爸去查。”

  “好!”

  顿了顿,百里元坤哑声说:

  “靖轩,你好好安慰安慰安安,他肯定最难受。

  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是怪他妈的。

  可咱们谁能想到,他妈当年是受了这么大的屈辱才有了他。

  那两个人敢对她这么做,肯定是有点背景。

  他妈一个字不说,就是不想我们伤心难过,也不想我们为了她惹祸端。”

  说到这里,百里元坤的眼泪都下来了,

  “怪我,都怪我。

  要不是我一直瞒着我的身份,橘红也不会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也不能说。”

  “师父,不怪你。我会找到她的。”

  祁玉玺的声音传过来,格外的沙哑。

  凌靖轩:“师叔,客人还在楼下,晚一点我打电话跟您细说。”

  “好,好,我和你师父等你们电话。”

  百里元坤挂了电话,岳崇景重新拿起电话,拨凌百晖的电话。

  当年,祁橘红抱着孩子回来,死活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

  隔天,祁橘红留下一万块钱离开了东庄村,说是要去美国。

  祁家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孩子是祁橘红在外头乱来留下的。

  毕竟祁橘红长得漂亮,很容易就交到男朋友。

  祁家人也因为这样的猜测,没有去查祁橘红在上京的交友情况。

  那时候百里元坤还深受内伤之苦,功力大减。

  百里家在古武界已经相当于湮没。

  他就算想去找祁玉玺的父亲,也有心无力。

  19年过去了,祁玉玺知道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却让他初次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祁玉玺从没对人说过,但他内心深处又何尝不是责怪生母的。

  生母把他丢给爷爷奶奶一走了知,他成了一个父不详的“野种”。

  他可以不要亲生父母,但他不愿意自己的身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

  现在,他知道生母为什么要隐瞒他,为什么要丢下他一个人远走他乡。

  祁橘红留下来做单亲妈妈会给祁玉玺造成的难堪与伤害,远比祁玉玺作为孤儿,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要来得深,来的重。

  不知道父亲,母亲远走。

  这样的一个孩子,谁不可怜呢。

  祁橘红了解自己的父母,他们或许会生气,但对孩子更多的只有心疼。

  她也相信,白叔叔会照顾好这个孩子,还有大姐。

  如果她留下来,不仅她将面临家人对孩子生父的追问。

  就是孩子,都会因为她就在身边,而遭遇到周围人的歧视。

  祁橘红离开后确实有从美国寄过钱回家,可很快就没了消息。

  想到祁橘红的貌美,想到美国的治安,凌靖轩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祁玉玺才好。

  两人再次下楼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郗琰钰对此表示理解。

  凌靖轩和祁玉玺再次坐下,祁玉玺依旧戴着鸭舌帽,帽檐却是比刚才压得更低了。

  凌靖轩拿起茶杯,喝了口冷掉的茶水润了润嗓子,开口:

  “郗家主,安安的名字,确实是他的母亲给他起的。

  不过他的母亲并没有解释他名字的含义。”

  郗琰钰点了点头,他猜得到对方起这个名字的意义。

  祁橘红不能告诉孩子他的亲生父亲是谁。

  她把孩子亲生父亲的名字,隐藏在了孩子的名字里。

  可以说是用心良苦。

  凌靖轩:“我和安安,很感激郗家主愿意告诉我们这些。

  她当年,什么都没有说。”

  郗琰钰看向一言不发的人:“他是我唯一的儿子。”

  这个凌靖轩是知道的。

  在他说话前,郗琰钰接着说:“我当时确实动过把她带回英国的念头。

  但,郗家那时候,不太平。

  她是普通人,没有任何可以自保的背景。

  她拒绝了我,我也就没有坚持。

  我对外唯一的妻子联合长房想要置我于死地。

  那件事过后,我受了点伤。

  等我伤好后派人去华国找她,犹如大海捞针。

  那个电话,我一直给她留着,但她一次都没有打过。

  我想她或许已经有了自己的平静生活,就收回了派往华国的人。”

  郗琰钰说这些的时候声音很低沉,凤眸中也少了几分往日的清冷。

  祁玉玺这时候突然开口:“谢谢你救了我妈,我欠你一个人情。”

  郗琰钰的眼神当即冷了一丝:“我是你的父亲,你是我唯一的儿子。”

  祁玉玺:“你只是提供了一颗精子。师父是我爸,我不缺爸爸。”

  郗琰钰绷住了下颚,郗龙和郗虎很是着急。

  祁玉玺拿起母亲的照片,折起来放进衣服口袋里。

  接着他又拿起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看也没看,手一弹。

  那份报告就变成了粉碎。

  看着纷纷扬扬落在地毯上的纸屑,祁玉玺说:

  “你是先天后期的古武者,想要孩子绰绰有余。”

  49岁的古武者,在古武界是绝对的年轻人。

  郗琰钰的身体微微前倾:“你刚才说,你欠我一个人情。”

  祁玉玺抿住了嘴。

  郗琰钰:“如果你的母亲没有遇到我,她会被那两个男人糟蹋。

  那两个男人,我不认为他们会让你母亲生下孩子,也就更不可能有你。

  你的师父也不会有你这个徒弟兼儿子;

  你的爷爷奶奶也不会有你这个孙子。”

  祁玉玺抬了下帽檐,明显是看向了郗琰钰。

  郗琰钰:“我不仅提供了一颗精子,更给了你师父、你爷爷奶奶一份任何人都给不了的幸福快乐。

  同样,也给了你一个可以拥有精彩人生的机会。

  我不知道你的存在,这是你母亲的选择。

  我尊重她的选择,但我不能苟同。

  我没有孩子,那个外界据说不幸流产的我的孩子,也不是我的。

  当然,这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

  而我没有孩子,不表示我不喜欢孩子。

  如果我知道你的存在,我或许不会把你接回郗家,但我会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你的母亲,让我失去了成为父亲的权利。

  华国有句古话,‘父债子偿’。

  同理,你母亲的过错也应该有你来承担。

  所以,你欠我的,不只是‘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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