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霖倚在门框上,目光落在白从安手里那个银色小喷雾瓶上,眉梢微挑。

  “这是什么?”他语气听不出情绪。

  白从安手一抖,差点把瓶子扔出去。

  白安星瞬间炸毛,挡在哥哥面前,小脸绷紧:“是……是空气清新剂!”

  南宫霖目光扫过小家伙紧绷的脊背,又看向眼神游移的白从安,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空气清新剂?”他慢悠悠地重复,迈步走了进来。

  浴室空间本就不大,他这一进来,瞬间显得有些逼仄。

  白安星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但还是倔强地仰着头。

  南宫霖没理会小家伙的“敌意”,视线始终锁在白从安脸上。

  “看来,”他声音低沉,带着点懒洋洋的调侃,“我这几天的‘福利’,快要到期了?”

  白从安脸颊“轰”地一下烧了起来,连脖子都染上了粉色。

  他攥紧了手里的瓶子,嘴硬道:“什、什么福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南宫霖又靠近一步,几乎要贴到他,清冷的梅香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那就是我误会了?”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白从安滚烫的耳垂。

  “误会我家安安,不是因为喜欢我才黏着我,”他压低声音,气息拂过敏感的肌肤,“只是……身不由己?”

  白从安被他这话戳中心事,又羞又恼,偏偏身体在他靠近时本能地想要迎合。

  他气得瞪了南宫霖一眼,却在对方含笑的眼眸里看到了纵容和……一丝了然。

  他没生气。

  这个认知让白从安心头一松。

  白安星在一旁看着哥哥被“调戏”,急得跺脚:“哥哥!你快用啊!”

  被弟弟一催促,白从安脑子一热,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猛地举起喷雾,对着自己鼻子“噗噗”喷了两下。

  一股带着点草木气息的味道瞬间涌入鼻腔。

  有点呛,但不难闻。

  南宫霖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深邃。

  白从安喷完,有些忐忑地看向南宫霖。

  对方依旧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甚至还抬手帮他理了理刚才蹭乱的头发。

  “感觉如何?”南宫霖问。

  白从安仔细感受了一下。

  好像……是有点用?

  那股不受控制想要往南宫霖身上靠的冲动,似乎减弱了一点点。至少,他现在能比较冷静地思考,而不是全靠本能驱动。

  “还、还行。”他小声回答,偷偷松了口气。

  白安星见状,得意地扬起小下巴,冲着南宫霖哼了一声。

  南宫霖失笑,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被白安星嫌弃地躲开。

  “行了,出去吧。”南宫霖没再逗他们,“准备吃晚饭。”

  ……

  晚餐时,气氛有点微妙。

  白从安刻意选了个离南宫霖稍远的位置坐下。

  南宫霖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神色如常地用餐。

  白安星则像个小卫士,紧紧挨着哥哥,时不时用警惕的眼神瞟向南宫霖。

  一顿饭在诡异的安静中吃完。

  ……

  晚上,洗漱完毕。

  白从安穿着睡衣,磨磨蹭蹭地走进卧室。

  南宫霖已经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本书在看。

  白从安站在床边,有点犹豫。

  用了那个喷雾,依赖感是减弱了,但……他想靠近南宫霖的心情,似乎并没有改变。

  只是不再那么不受控制。

  南宫霖放下书,抬眼看他:“站在那里做什么?”

  白从安抿了抿唇,爬上床,在他身边躺下,但还是保持了一点距离。

  他侧过身,面向南宫霖,小声问:“你……有没有生气?”

  南宫霖挑眉:“生气?”

  “就是……我用那个喷雾……”白从安声音越来越小。

  南宫霖低笑一声,伸手将他捞进怀里。

  白从安身体先是一僵,随即放松下来,顺从地靠在他胸前。

  鼻尖萦绕着让他安心的梅花冷香,但这次,他没有像前几天那样迫不及待地深嗅,只是觉得温暖和舒适。

  “没有。”南宫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很平静,“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缠绕着白从安柔软的发丝。

  “我确实很享受你这几天黏着我的样子。”他语气坦然,“很可爱。”

  白从安耳根微热。

  “但是,”南宫霖话锋一转,“我更希望,你靠近我,黏着我,是因为你想,因为你爱我,而不是因为什么标记后的高阶依赖。”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白从安的额头,目光深邃地看着他。

  “我希望我的安安,是完整的,清醒的,能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

  白从安怔住了。

  他看着南宫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戏谑,没有调侃,只有认真和……一种深沉的温柔。

  心里那点因为使用喷雾而产生的小小愧疚和不安,瞬间烟消云散。

  “南宫霖……”他喃喃道,主动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我现在很清醒。”

  他知道,靠近这个人,拥抱这个人,不只是因为信息素,更是因为他是南宫霖。

  是他喜欢的人。

  南宫霖眸光一暗,揽在他腰间的手臂收紧。

  “证明给我看。”他低声说,吻住了他的唇。

  白从安闭上眼睛,认真回应。

  空气渐渐升温。

  睡衣的扣子不知何时被解开。

  微凉的手指抚上腰际的皮肤,引起一阵战栗。

  白从安轻喘着,意识有些模糊。

  在南宫霖的手探入睡裤边缘时,他猛地清醒了一瞬,按住了那只作乱的手。

  “等……等一下……”他气息不稳地说。

  南宫霖动作顿住,抬眼看他,眼底是未退的情潮。

  白从安脸颊绯红,眼神躲闪,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那个……你……戴……”

  南宫霖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

  “家里没有。”他实话实说,来这里休假,根本没准备这个。

  白从安:“!!!”

  他瞪大了眼睛:“那……那不行!”

  上次是意外,现在他可不想再来个“惊喜”!

  南宫霖看着他惊慌的样子,觉得有趣,故意逗他:“为什么不行?、”

  白从安脸更红了,简直要冒烟:“不是……!我……我还……还没准备好!而且……太早了!”

  看着他语无伦次的样子,南宫霖心情大好。

  他低头,亲了亲他湿漉漉的眼睛。

  “骗你的。”他声音带着笑意,“何叔在我们上岛前就准备了,在床头柜抽屉里。”

  白从安:“……”

  “你耍我!”

  南宫霖低笑,伸手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现在,可以了吗?白先生?”

  白从安看着他手里的东西,脸颊发烫,哼了一声,把脸埋进他颈窝里,小声嘟囔:

  “……快点。”

  ……

  ……

  后半夜。

  白从安累得手指都不想动,瘫在南宫霖怀里,昏昏欲睡。

  南宫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背,像在安抚一只餍足的猫。

  “那个喷雾,”南宫霖忽然开口,声音还带着事后的沙哑,“效果怎么样?”

  白从安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好像……有点用。”他老实回答,“没那么……身不由己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对南宫霖的渴望和亲近依旧强烈,但那是源自内心的冲动,而不是被信息素牵着鼻子走的本能。

  南宫霖“嗯”了一声,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明天还喷吗?”他问。

  白从安想了想,摇摇头:“不喷了。”

  他抬起头,在黑暗中看着南宫霖模糊的轮廓。

  “我想靠自己的意志力。”他声音很轻,却带着决心,“分清哪些是我真的想要,哪些是生理影响。”

  他不想依赖药物,哪怕只是暂时的。

  他想真正地、纯粹地,去爱这个人。

  南宫霖沉默了片刻,收紧了手臂,将他更紧地拥入怀中。

  “好。”

  他的小家伙,总是在某些方面,固执得可爱。

  也让他,更加心动。

  “睡吧。”他在他发顶落下一个轻吻。

  白从安安心地闭上眼,在他令人安心的气息包围下,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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