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立刻投来求助的目光。

  闻蝉只管低眉敛目,“谢御史硬要罚人,又何必拖我做这恶人?”

  谢云章闻言嗤笑,“被檀夫人看穿了,我今日就是得罚她。”

  “陆英!”

  小厅外,陆英闻声踏入,“属下在。”

  “你下手有分寸,给程姑娘,掌嘴二十。”

  程母先吓坏了,“谢御史……”

  “程夫人教女无方,该如何罚?”

  程母又不敢再开口。

  只转眼瞧陆英,看着瘦,想必下手也有分寸。

  程湄本就伤了手,此时狠狠咬牙憋着一口气,望着陆英,半分头都不肯低。

  面对她的猖狂,陆英微微一笑。

  主子可交代了,下手,得“有分寸”。

  她平日舞刀弄剑的手臂一扬,厅堂内发出一阵巨响。

  程湄栽倒在地,后知后觉睁大眼,才又不敢置信地直起身,“你怎么敢……”

  啪——

  她直起身,正是一个趁手的高度,陆英根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又是狠狠一巴掌。

  柳娘子有多要紧,她昨日可是看透了,既得罪闻蝉,又得罪谢云章,她根本不会手下留情。

  “唔……”

  “啊!”

  此起彼伏的呼痛声,混着掌掴的脆响,响彻厅堂。

  闻蝉看得分明,陆英只打了一下,程湄的脸便肿了半天高,压根不是自己脸上那可怜兮兮的红痕能比的。

  四五掌落下,她不忍再看。

  程母扑到谢云章面前,急到只差给人跪下,“是我不好,是我没将湄儿教好,御史要打便打我,放过我那年幼的女儿吧……”

  “年幼?”谢云章又觉好笑,“若我没记错,昨日便是令爱十六岁生辰。及笄一年,都能嫁作人妇了,在程夫人口中竟还年幼。”

  “看来程夫人的确教女无方,溺爱无度,今日,便由我代为管教。”

  眼看他油盐不进,程母急得要落泪。

  闻蝉听着程湄也挨了十下,终于起身道:“此事既因我而起,我已不计较了,还请御史大人开恩,饶过程小姐。”

  闻蝉一开口,陆英便适时转头来看谢云章的指示。

  果然,看见男人摆摆手,她放下手臂。

  俯身要去拉程湄起来,却吓得程湄慌乱爬开,骨折的右臂撑到地上,脸着地扑倒下去。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小姐起来!”

  那一众丫鬟婆子见识过陆英的力气,早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闻言方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去扶程湄。

  谢云章在一片杂乱中,又是意味不明地开口:“檀夫人这么爱做好人,该去开善堂才是。”

  闻蝉听见这一句,方确信他今日来,便是专程帮自己的。

  他这样刺过自己,程夫人便会知晓,昨日的计划并非自己出卖她们。

  因而闻蝉也做小伏低,屈身赔礼道:“还请御史大人海涵,容妾身日后奉茶赔罪。”

  谢云章似乎并不买账,站起身,将所有人晾在原地,头也不回地出门走了。

  程母眼见女儿受苦,脸肿得哭都哭不成。

  终于“哇”一声,自己哭了出来。

  眼看这程家是乱得呆不住了,闻蝉识趣道:“程夫人,我改日再来。”

  “檀夫人留步!”

  程母放下女儿,忙匆匆追来,握着她的手便是哭诉,“我们这番是彻底得罪那谢御史了,连累了你,是我们程家有愧。”

  “可如今这情形,我是说不上半句话了,倒是妹妹你的面子,那谢御史还肯看三分。”

  “我程家是知府,你夫婿是通判,咱们两家本该和衷共济,还请妹妹看在往日情分上,替我也赔个礼吧……”

  程夫人真是急了,对着闻蝉开始称姐道妹。

  对此,闻蝉只是淡淡道:“我只能尽力。”

  随后拂去她的手,也出门离去。

  留程府的小厅内,哀嚎一片。

  闻蝉今日虽挨了程湄一巴掌,可因为谢云章的介入,她没吃半分亏,反而逆转了局面。

  程家有求于她,檀颂的事必定不好再追究。

  只是……

  若要程家欠下这个人情,需得谢云章配合。

  昨夜刚冲动打了他一巴掌,他今日不知特地还是偶然,出面相助,却难免心里还存着气。

  闻蝉被人一路送至程府大门,不见自家马车,却见陆英等着自己。

  “车夫我帮您支开了,柳娘子,我家大人有请。”

  谢云章的马车就停在巷子里,与昨夜无异。

  闻蝉走上前时,心绪有些复杂。

  若这回来的是个寻常御史,她定当主动与人交好。

  可偏偏是谢云章,在他面前,闻蝉的道理讲不通,又时常难以自控地发些小脾气,实在让她感到不安。

  “公子。”

  厚厚的织金帷裳垂着,清冽男声从里头传出:“上来。”

  每回独处,必然难堪。更何况方才在程家,闻蝉欠了他人情。

  陆英放下马凳,闻蝉任她搀扶着,掀开帷裳。

  谢云章正闭目养神,外头凉风灌入,他方睁开眼。

  重逢以后,闻蝉便读不懂他的神色了。

  她坐到人身侧,却不知他此刻是否存着愠怒。

  正犹豫着如何开口,谢云章先从袖间取出那小珠钗。

  “一样的珠钗,我叫陆英去买了,这个自己收好。”

  闻蝉双手去接。

  本应该道谢的,可昨夜本就是他抓了自己过去戏弄,闻蝉那声谢道不出口,只轻轻“哦”了一声。

  谢云章侧目睨她。

  闷闷不乐,右侧面颊有些红。

  也不提前知会,他直接捏了人下颌抬起。

  “别动,给你涂药。”

  他竟随身带着伤药。

  闻蝉僵着脖颈任他涂抹,药瓶捧在掌中,疑心这是他昨夜自己用过的。

  这回倒是认真涂药,没过多久他便收手,取出方巾擦拭指尖。

  “好了。”

  好一会儿,车厢内无人出声。

  谢云章也有些摸不清,此刻她低垂眉目坐在那儿,究竟是不知该说什么,还是不愿搭理自己。

  “打也打了,该消气了吧。”

  他为自己打了程湄,自己昨夜打了他,闻蝉却能敏锐地感知到,他此刻说的,是后者。

  他已递了台阶,没有不下的道理。

  闻蝉不敢与人对视,只递出手中的药瓶问:“公子要涂一些吗?”

  她在示好,求和。

  谢云章盯着眼前细白的一双手,心口似有春风荡过,扬唇道:“猫抓似的一点力气,涂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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