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埋雷(下)

  趴在新挖的战壕里,

  远处原油燃烧的焦臭味顺着风灌进领口,

  古之月的鼻尖沁出黑灰。

  回想着就在几个小时前,

  徐天亮还蹲在三号储油罐旁,

  工兵正往他手里塞导火索,

  金陵话混着炸药的硫磺味:

  \"老古你瞧,

  老子绑的导火索比女人的辫子还利索,

  准保炸得鬼子连裤衩都捡不着。\"

  他晃了晃手里的铜制雷管,

  绷带在膝盖处绷出棱角,

  渗血的纱布边缘结着黑痂。

  而他古之月用刺刀挑起块燃烧的油布,

  火光照亮他紧攥的拳头:

  \"你当是在秦淮河划舢板?

  监视任务要摸黑爬二十里山路,

  你那条腿能撑到天亮?\"

  苏北话里带着锯齿,

  像在咬碎牙床间的沙砾。

  远处传来日军卡车引擎的轰鸣,

  惊起栖息在油管上的白鹭,

  雪白的翅膀掠过火光,

  转瞬消失在晨色里。

  徐天亮突然笑了,

  从裤兜摸出个牛皮本子,

  翻到夹着梧桐叶的那页:

  \"看见没?

  刘海棠上个月给老子捎带的口信,

  说等打完仗就去金陵开诊所。\"

  他指尖划过泛黄的信纸,

  声音轻得像怕惊飞字里的墨香,

  \"老子要是死在埋炸药的路上,

  她不得把仁安羌翻过来?\"

  古之月的喉结动了动,

  想起师部医院那个总把绷带叠成豆腐块的姑娘。

  去年在渝城,

  刘海棠蹲在病房里给徐天亮缝伤口,

  手术刀在月光下反光,

  他听见她咬着牙说

  \"徐天亮你敢死我就把你埋在在野地里\"。

  此刻夜风卷着火星子掠过两人之间,

  将未说出口的话烧成灰烬。

  李满仓抱着炸药箱踉跄走过,

  山东话带着催促:

  \"古连长,

  孙师长说起爆时间定在丑时三刻,

  再不走就赶不上卡车了。\"

  赵大虎扛着爆破钳路过,

  东北话混着金属碰撞声:

  \"徐哥你就听古连长的吧,

  咱连的弟兄还等着您回去讲金陵城的评书呢。\"

  徐天亮突然站起身,

  踉跄着撞上古之月的肩膀。

  他从腰间扯下枚英军手雷,

  塞进古之月手里:

  \"老子腿瘸心不瘸!

  平墙河边的芦苇荡第三道弯,

  藏着三百颗德国雷,

  引信都他妈校正好了。\"

  他盯着古之月的眼睛,

  火光在瞳孔里跳动,

  \"要是听见三声短哨,

  就是鬼子踩雷了,

  带弟兄们可着劲招呼。\"

  古之月攥着手雷,

  金属外壳的温度烙进掌心。

  远处传来卡车发动的突突声,

  工兵连开始撤离,

  最后几盏手电光在油田边缘晃成微弱的线。

  他突然伸手,扯下徐天亮肩上的帆布包,

  里面掉出半瓶碘酒、三块压缩饼干,

  还有张边角磨破的南京地图 ——

  新街口的百货公司用红笔圈得格外醒目。

  \"滚蛋。\"

  古之月踢了踢他的伤腿,

  苏北话里带着笑,

  \"把地图留给老子,

  等打完仗老子替你去新街口买桂花糖。\"

  平墙河的芦苇在晨风中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像无数只鬼手在挠动。

  古之月的胶鞋陷进淤泥里,

  拔出时带出半截腐烂的鱼骨,

  腥臭味混着水草的潮气钻进鼻腔,

  一下子让古之月从回忆中反过神来。

  孙二狗突然蹲下身,

  河南话压成气音:

  \"古连长,前头有水渍脚印,新鲜的。\"

  晨光从苇叶缝隙漏下来,

  照见泥地上几枚浅凹的鞋印,

  边缘还渗着水珠。

  李满仓摸出刺刀,

  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山东话带着警惕:

  \"又是鬼子的斥候。\"

  赵二虎的步枪保险栓咔嗒轻响,

  被赵大虎一巴掌拍在手上:

  “别他娘的惊了夜猫子!”

  这是一句典型的东北话,

  其中还夹杂着兄长般的呵斥。

  只见有五个土黄色的身影,

  他们就像五条沉默的鱼一样,

  在芦苇丛中悄然潜行。

  古之月的手指轻轻划过腰间那把无声手枪,

  突然间,他听到前方传来一阵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他心中一紧,立刻意识到这是鬼子在检查绊线。

  于是,他猛地抬起头,

  透过茂密的苇叶,

  隐约看到有三团黑影正围在一堆堆成金字塔形状的芦苇垛旁边。

  最左边的那个鬼子正弯着腰,

  全神贯注地解着绳结,

  他钢盔上的星徽在晨光的映照下,

  不时闪烁出一丝寒光。

  古之月见状,毫不犹豫地低声说道:

  “动手。”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

  但却充满了果断和决绝。

  几乎就在他话音未落的瞬间,

  李满仓手中的刺刀如闪电般迅速划过,

  准确地抹过了距离他最近的那个鬼子的脖子。

  刹那间,一股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

  溅落在李满仓的手背上,

  散发着浓烈的铁锈味。

  与此同时,

  中间的那个鬼子听到动静,

  慌忙转身。

  然而,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拍,

  古之月手中的无声手枪早已如毒蛇出洞一般,

  死死地顶住了他的眉心。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

  子弹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

  直直地钻进了鬼子的颅骨。

  这声闷响与芦苇晃动时发出的轻微窸窣声交织在一起,

  仿佛是一曲死亡的交响乐。

  而第三个鬼子,

  就在他刚要张口喊叫的一刹那,

  赵大虎手中的大刀已经如旋风般劈进了他的肩窝。

  只听得“咔嚓”一声,

  刀刃深深地嵌进了骨头里,

  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

  孙二狗哆哆嗦嗦地蹲下身子,

  开始搜那具尸体。

  他嘴里嘟囔着河南话,

  声音都有些发颤:

  “乖乖嘞,这龟孙儿腰里竟然别着咱工兵连的爆破图!”

  借着月光,孙二狗小心翼翼地将图纸展开。

  只见那图纸上,

  仁安羌油田的炸点被用红笔圈得密密麻麻,

  而撤退路线则被标成了醒目的蓝线。

  古之月的后背突然像被电击了一样,

  猛地绷紧了。

  他心里暗暗叫苦,

  这鬼子的斥候竟然摸到了他们的爆破计划!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犬吠声。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古之月心里一沉——

  这是鬼子的军犬!

  他来不及多想,

  一把扯过孙二狗手中的图纸,

  迅速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然后,他转头对孙二狗说道:

  “孙二狗,

  你带李满仓赶紧去芦苇荡把地雷取回来,

  老子带赵家兄弟在这儿断后。”

  古之月一边说着,

  一边从怀里摸出了徐天亮留给他的手雷。

  那手雷的保险栓在他的指间微微发烫,

  仿佛在提醒他这是个致命的武器。

  他紧紧地握住手雷,

  对孙二狗叮嘱道:

  “记住,等会儿听见我吹三声短哨,

  你们再回来。

  可别他娘的学那些英国佬,

  一听见枪响就吓得尿裤子!”

  孙二狗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犬吠声却突然变得更近了。

  古之月定睛一看,

  只见芦苇丛深处亮起了几簇金黄的阳光,

  就像饿狼的眼睛一样,

  正一步步地朝他们逼近。

  他猛地推了把孙二狗:

  \"滚!

  老子数到三十声你要是没把地雷运来,

  回头拿你的河南腔下酒!\"

  芦苇荡深处的积水没过膝盖,

  孙二狗的布鞋早就不知道丢在哪儿,

  光脚踩着淤泥往前蹚。

  李满仓扛着两箱地雷跟在后面,

  山东话闷得像从水里冒出来:

  \"孙兄弟,你说古排长他们能顶住不?\"

  “中个屁!”

  孙二狗一边骂骂咧咧地抹着脸上的水,

  一边暗自嘀咕着,

  “赵大虎那傻大个,

  刚才劈鬼子的时候,

  刀都卡到骨头里去了,

  这会儿指不定在跟鬼子比摔跤呢!”

  正想着,孙二狗突然感觉脚下踢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

  只见半截木箱露出了水面,

  铁环上还拴着徐天亮特有的红绳标记。

  孙二狗和同伴对视一眼,

  两人急忙扒开浮在水面的芦苇,

  一个整整齐齐码放着地雷的木箱便展现在他们眼前。

  李满仓上前掀开木箱,

  只见英国 S 雷的引信在晨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光,

  而英军的跳雷则压在底层,

  引信装置看起来就像一只蜷缩着的机械蜘蛛。

  孙二狗见状,

  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徐哥这龟孙,

  藏雷跟藏婆娘似的,

  亏他能找着这地儿!”

  两人赶紧搬起木箱,匆匆往回赶。

  然而,就在他们赶路的时候,

  远处的枪声却越来越密集,

  仿佛整个战场都被点燃了一般。

  孙二狗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出李满仓的机枪子弹打光后,

  只能用刺刀肉搏的画面。

  他的心里越发焦急,

  河南话里也不知不觉带上了一丝哭腔:

  “这可咋办呐?”

  \"奶奶的,早知道让徐哥留下了,

  他那把汤姆逊能扫平半拉芦苇荡。\"

  回到雷场时,

  古之月正带着赵家兄弟在公路两侧埋雷。

  赵二虎的左臂被鲜血染红,

  他嘴里不停地用东北话骂骂咧咧:

  “这小鬼子的刺刀也太钝了,

  还不如俺们老家的杀猪刀呢!”

  古之月则蹲在路中间,

  一脸冷静地用刺刀在地上划着弧线。

  他的口音带着苏北地区特有的腔调,

  有条不紊地指挥着:

  “把 S 雷埋在车辙印里,

  跳雷间隔五步,绊线缠在蒺藜枝上。”

  孙二狗把地雷箱重重地往地上一摔,

  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他的声音中透着劫后余生的兴奋,

  操着一口河南话喊道:

  “古连长,地雷来啦!

  徐哥还留了一手绝活呢——”

  说着,他掀开最底层的布,

  露出十几颗缠着电线的诡雷,

  “这玩意儿可碰不得,

  一踩下去先炸前轮,

  再崩驾驶室,

  跟咱老家的二踢脚一样,

  可厉害了!”

  李满仓蹲下来,

  好奇地摆弄着那些诡雷,

  嘴里念叨着:

  “奶奶的,徐哥这脑子,

  咋没去当工兵连长呢?”

  他突然抬起头,

  耳朵捕捉到了远处传来的汽车引擎轰鸣声,

  其中还夹杂着鬼子的喊叫声。

  他脸色一变,连忙喊道:

  “来了!”

  古之月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摸出那块怀表,

  表盘上的夜光指针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清晰地指向丑时二刻。

  他深吸一口气,

  定了定神,

  然后轻轻地拔掉了一颗 S 雷的保险销。

  S 雷的触发杆在他手中微微颤抖着,

  仿佛也能感受到这紧张的气氛。

  他将触发杆慢慢地按进泥土里,

  金属与土壤之间的摩擦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就像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被放大了无数倍。

  赵大虎趴在路边的草丛里,

  他的大刀横在膝头,

  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他的东北话压得极低,

  几乎成了耳语:

  “俺瞅见头车了,

  是辆九二式装甲车。”

  古之月的心跳瞬间加快,

  他紧紧盯着那辆逐渐靠近的九二式装甲车。

  当第一辆卡车的车轮碾过 S 雷的瞬间,

  他听到了空气里传来的尖啸声——

  那是地雷被弹射到半空的声音。

  紧接着,一声轰然巨响,

  火光冲天而起,

  将半边天都映得通红。

  卡车的残骸被炸得四处飞散,

  碎片像雨点一样落下。

  鬼子的机枪立刻开始扫射,

  密集的子弹打在芦苇杆上,

  发出噗噗的声响。

  然而,他们并没有敢贸然前进,

  因为黑暗中隐藏着太多未知的死亡陷阱。

  古之月和赵大虎静静地趴在草丛里,

  一动也不敢动,

  生怕引起鬼子的注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当第一颗晨星在东方的天空中泛起微弱的光芒时,

  雷场终于渐渐恢复了平静。

  古之月仔细聆听着远处鬼子的咒骂声,

  根据声音的大小和方向,

  他大致估算出至少有两个小队的敌人在这次爆炸中被报销了。

  孙二狗蹲在他身边,

  啃着块硬邦邦的压缩饼干,

  河南话含糊不清:

  \"古连长,咱啥时候撤?

  地雷快用完了。\"

  他没答话,

  村边的公路上横七竖八的鬼子尸体。

  一辆装甲车的残骸还在冒烟,

  火光中他看见鬼子正在往后拖尸体,

  医疗兵的白袖章格外刺眼。

  李满仓突然碰了碰他的胳膊,

  山东话带着紧张:

  \"连长,东边有动静。\"

  侧耳细听,

  除了晨风掠过芦苇的沙沙声,

  还夹杂着履带碾压碎石的咯吱声。

  古之月的心猛地一沉 ——

  是鬼子的坦克。

  他摸出最后两颗反坦克地雷,

  低声命令:

  \"孙二狗,

  带弟兄们往芦苇荡撤,

  老子断后。\"

  赵大虎蹭地站起来,

  东北话带着怒气:

  \"扯犊子!

  要断后也是俺们哥俩上,

  你留着命去见刘护士!\"

  他话音未落,

  远处的探照灯突然扫过来,

  雪白的光带掠过芦苇丛,

  在古之月脸上晃过。

  \"卧倒!\"

  古之月大喊一声,

  同时甩出颗手雷。

  爆炸的气浪掀飞了探照灯,

  黑暗重新笼罩雷场。

  他借着瞬间的火光,

  定睛一看,

  只见至少有三辆庞大的坦克正像钢铁巨兽一般,

  缓缓地向着他们逼近。

  而在坦克的身后,

  步兵们则呈散兵线状,

  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着。

  就在这时,

  孙二狗突然像发了疯似的,

  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袖,

  嘴里用带着哭腔的河南话喊道:

  “古连长,

  徐哥留的那些地雷还有诡雷都还没用呢!”

  他闻言,

  急忙顺着孙二狗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公路右侧的土坡上,

  有几棵歪脖子树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

  而在树干上,

  还缠绕着徐天亮特有的红绳标记。

  古之月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徐天亮之前说过的话,

  他立刻明白了孙二狗的意思,

  连忙带着身后的弟兄们,

  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朝着土坡摸去。

  到了土坡上,古之月和李满仓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熟练地将诡雷绑在树干的中部位置,

  然后将绊线垂到地面,

  调整好长度,

  使其刚好与坦克的油箱高度平齐。

  一切准备就绪,

  古之月和李满仓悄悄地退回到土坡下方,

  隐蔽在草丛中,

  紧张地注视着前方的动静。

  第一辆坦克的履带无情地碾过路面,

  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金属与石头碰撞产生的火花,

  在黑暗中如点点繁星般闪烁着。

  古之月紧紧地屏住呼吸,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逐渐逼近诡雷绊线的坦克。

  当坦克的前灯照亮那棵绑着诡雷的树干时,

  他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咔嗒”声——

  绊线被坦克的履带无情地扯断了!

  剧烈的爆炸声响彻夜空,

  坦克的油箱被引爆,

  火光冲天。

  后面的坦克慌忙刹车,

  步兵们在混乱中四处逃窜。

  古之月趁机带着弟兄们撤出芦苇荡,

  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里。

  当他们在一处山坳停下时,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古之月回头望去,

  仁安羌油田的火光还在燃烧,

  像座巨大的灯塔,照亮了鬼子愤怒的脸。

  他知道,虽然暂时挡住了追兵,

  但鬼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更大的战斗还在等着他们。

  孙二狗突然指着远处,

  河南话带着惊恐:

  \"古连长,你看!\"

  古之月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地平线处扬起大片尘土,

  无数鬼子的军旗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那是鬼子的主力部队,

  正朝着他们的方向汹涌而来。

  李满仓狠狠地啐了一口带泥的唾沫,

  那口唾沫就像他心中的愤恨一样,

  直直地砸在地上。

  他用山东话骂道:

  “奶奶的,小鬼子们来吧!

  老子还有两颗地雷呢,

  这两颗雷可够换你们十个小鬼子的命!”

  他的声音中透着一股狠劲,

  仿佛那两颗地雷已经被他扔出去,

  炸死了好几个日本鬼子。

  站在他旁边的赵大虎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他操着一口东北话说道:

  “兄弟,别着急,把大刀磨亮点儿,

  等会儿咱们哥俩好好地杀他几个小鬼子,

  好久都没开荤啦!”

  赵大虎的笑声中带着一丝轻松,

  似乎这场战斗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古之月站在一旁,

  默默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巧克力。

  那巧克力的包装纸发出轻微的响声,

  在这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

  他想起了徐天亮临走时的样子,

  想起了刘海棠在医院里叠绷带的模样,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情感。

  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这团火让他无法再沉默下去。

  古之月猛地站起身来,抽出腰间的刺刀。

  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

  就像他此刻的决心一样。

  他用苏北话喊道:

  “弟兄们,准备战斗!

  咱们身后,就是咱们的祖国——中国!”

  他的声音在晨风中回荡,

  带着一种决绝和坚定。

  晨风中,芦苇荡发出沙沙的响声,

  那声音就像是无数先烈在低语。

  古之月望着东方渐亮的天空,

  仿佛能看见无数个像他们一样的弟兄,

  正用自己的血肉之躯,

  在异国他乡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钢铁长城。

  这一仗,他们不能输,也绝对不会输。
为更好的阅读体验,本站章节内容基于百度转码进行转码展示,如有问题请您到源站阅读, 转码声明
无限小说网邀请您进入最专业的小说搜索网站阅读百年家族:百战求生,百年家族:百战求生最新章节,百年家族:百战求生 无限小说网!
可以使用回车、←→快捷键阅读
本站根据您的指令搜索各大小说站得到的链接列表,与本站立场无关
如果版权人认为在本站放置您的作品有损您的利益,请发邮件至,本站确认后将会立即删除。
Copyright©2018 无限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