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佛高原的晨曦刺破百事中心球馆的穹顶,将场地照得一片惨白。火箭队的训练课在上午九点准时开始,空旷的球馆里只有篮球击地、球鞋摩擦和范甘迪沙哑的吼声。

  “移动!移动!昨天他们用快攻打垮了我们整整一节!今天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林凯在底线连续命中中投,【节奏之心】的搏动比平时稍显滞涩。高原反应不是开玩笑的,昨晚回到酒店后,好几个队友都出现了轻微头痛,队医挨个房间分发补充剂和氧气罐。

  “林,”姚明走过来,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昨晚没睡好?”

  “有点。”林凯擦了擦汗,“你呢?”

  “老样子,习惯了。”姚明看向球场另一端,马克·加索尔正在和穆托姆博练习低位防守脚步。这个西班牙大个子是赛季中期通过一笔小交易来到火箭的,当时没引起太多关注,但现在看来,可能是管理层最精明的操作之一。

  加索尔的身板厚实得像一堵墙,脚步却出人意料地灵活。穆托姆博用他二十年职业生涯的经验试图背打,但加索尔的底盘稳得出奇,一次次将这位老将推出舒适区。

  “他不错。”姚明评价道,“力量足,球商高,就是经验还缺了点。”

  “但他学得很快。”林凯想起训练中加索尔那些精妙的掩护和恰到好处的传球。这个23岁的西班牙人身上有种与年龄不符的老成,像一块未经雕琢但质地坚硬的花岗岩。

  训练间隙,加索尔走到场边喝水。林凯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马克,昨晚你防安东尼那几个回合很硬。”

  加索尔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核心球员会主动夸奖他。他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西班牙口音的英语很重:“他很强。但我父亲说过,防守不是比谁跳得高,是比谁站得稳。”

  这句话让林凯对加索尔有了新认识。这个年轻人不只是身体强壮,他有一套自己的篮球哲学。

  “今晚你可能要打更多时间。”林凯说,“坎比和马丁都会拼命冲抢篮板,我们需要你在篮下卡住位置。”

  加索尔认真点头,眼神里有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我会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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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七点,百事中心再次沸腾。

  G2的气氛与G1截然不同。丹佛球迷举着“REdEmptIoN(救赎)”的标语,穿着统一的金色t恤,从开场第一秒就开始制造音浪。掘金球员出场时,安东尼戴着黑色护臂,艾弗森将发带拉得很低,两人眼中都有一种近乎凶狠的决绝。

  跳球前,安东尼走到火箭半场,对巴蒂尔说:“今晚不会那么容易了。”

  巴蒂尔只是推了推眼镜:“我等着。”

  开场第一攻就定下基调。艾弗森闪电般突破林凯,杀入内线后没有自己上篮,而是将球高高抛起——马丁从弱侧空切,力压斯科拉完成空接暴扣!0比2!

  进球后的马丁仰天长啸,掘金替补席毛巾挥舞。乔治·卡尔在场边握紧拳头,他知道,要想赢下这个系列赛,内线必须打开。

  火箭进攻,林凯控球到前场。艾弗森的防守贴得更紧,手上小动作不断。林凯叫加索尔上提掩护——这是赛前制定的新策略,利用加索尔厚实的身板创造空间。

  掩护质量极高!艾弗森被结结实实挡住,换防的是马丁。林凯小打大,连续胯下运球后突然干拔——马丁的长臂干扰到位,篮球砸前沿弹出!

  坎比保护下篮板,掘金再推反击!安东尼接球后无视巴蒂尔的防守,强行突破到罚球线急停跳投——命中!0比4!

  “开局不利啊!”央视解说席,于嘉的声音透出担忧,“掘金今天明显提升了强度,尤其是内线,马丁和坎比的前场篮板冲抢很凶。”

  范甘迪在场边大喊:“篮板!保护篮板!”

  火箭进攻,这次林凯选择打战术。他与姚明在强侧挡拆,吸引包夹后将球分给弱侧加索尔。西班牙人接球时面前三米无人,他犹豫了一瞬——就是这一瞬,安东尼补防到位!

  加索尔被迫停球,想要传给底角巴蒂尔,但传球路线被预判,艾弗森抢断!掘金再次反击,安东尼助攻底角J.R.史密斯命中三分!0比7!

  范甘迪立刻叫暂停。开场不到两分钟,火箭被打了7比0,全场一片欢腾。

  “冷静!都给我冷静!”范甘迪的战术板拍得啪啪响,“马克,接球就投!别犹豫!你是大个子,有空位就要坚决出手!”

  加索尔低着头,汗水已经浸湿了发梢。他低声用西班牙语骂了一句什么,然后抬起眼睛:“我的错,教练。不会再犯了。”

  暂停回来,火箭调整策略。林凯不再强攻,而是开始用【节奏之心】控制比赛节奏。他运球过半场后刻意压时间,将每次进攻拖到20秒以后,不让掘金起反击速度。

  这招见效了。第八分钟,林凯与加索尔再次挡拆,这次换防的是坎比。林凯突破吸引协防,击地传球给顺下的加索尔——西班牙人接球后没有犹豫,面对补防的安东尼,强硬起跳,左手勾手!

  篮球在篮筐上颠了两下,落入网窝!2比7!

  加索尔打进火箭第一球,他用力捶了下胸口,朝林凯竖起大拇指。这个进球稳住了军心。

  接下来的回合成了拉锯战。掘金依靠安东尼无解的单打和艾弗森的突破分球得分,火箭则靠着林凯的组织和姚明的内线强攻咬住比分。加索尔在防守端开始展现价值,他连续卡住马丁的冲抢路线,保护下两个关键后场篮板。

  第一节还剩3分22秒,场上出现意外。姚明在一次争抢篮板时与坎比相撞,痛苦地捂住膝盖倒地。火箭队医立刻冲进场内,丰田中心瞬间安静了。

  经过两分钟的检查,姚明在队医搀扶下一瘸一拐走向更衣室。范甘迪脸色铁青,被迫换上穆托姆博。

  “完了……”巴蒂尔低声说。

  林凯看了一眼记分牌:18比24,落后6分,核心中锋伤退。这是最坏的剧本。

  但就在所有人以为火箭要崩盘时,加索尔站了出来。

  掘金第一个进攻回合,安东尼单打巴蒂尔,转身后仰跳投——加索尔从弱侧补防过来,长臂封到安东尼脸上!篮球砸筐而出!

  穆托姆博保护下篮板,火箭推反击。林凯快速推进,前场三打二,他将球分给跟进的加索尔。西班牙人在罚球线接球,面对退防的坎比,做了一个逼真的投篮假动作,然后运球突破!

  坎比被骗起跳,加索尔从他身侧掠过,单手持球,战斧劈扣!

  “轰!!!”

  20比24!百事中心响起一阵惊呼。这个扣篮的力量和决绝,完全不像一个23岁的新人。

  进球后的加索尔没有庆祝,他快速回防,路过替补席时对范甘迪说:“教练,我可以防坎比。”

  范甘迪愣了一下,然后点头。他知道,在姚明伤情不明的情况下,加索尔是唯一的内线希望。

  接下来的比赛,加索尔打出了职业生涯至今最好的表现。防守端,他用厚实的身板和精准的卡位让坎比难以在禁区接球;进攻端,他不仅能在中距离命中投篮,还能在高位策应,送出精妙的传球。

  第二节中段,林凯突破吸引三人包夹,将球分给外线加索尔。西班牙人接球时面前无人,但他没有投,而是手腕一抖——一个穿透防线的击地传球送到空切的麦迪手中,轻松上篮得分!

  “这传球!”央视解说席,张卫平指导惊呼,“加索尔这视野,不像个新人啊!”

  半场结束前最后一攻,火箭落后4分,球在林凯手中。他叫加索尔掩护,换防后面对坎比。时间只剩8秒,林凯连续变向,突然加速——坎比滑步跟防,但加索尔的掩护质量太高,坎比被挡住半个身位!

  就这半个身位!林凯杀入禁区,面对补防的安东尼,在空中有一个明显的滞空,等到安东尼开始下落,才将球抛向篮板——

  高打板!命中!还造成安东尼犯规!

  加罚命中!半场结束,火箭51比52仅落后1分!

  更衣室里,气氛凝重但未绝望。姚明的初步检查结果是膝盖挫伤,需要进一步观察,但至少不是结构性损伤。这意味着他有可能在系列赛中回归。

  “马克,”范甘迪拍着加索尔的肩膀,“你上半场打得像全明星。下半场继续,坎比已经三次犯规了,继续攻击他!”

  加索尔点头,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这个西班牙年轻人眼中有一种岩石般的坚定。

  林凯走过去,递给他一瓶水:“打得漂亮。但第三节他们会针对你,准备好。”

  “我父亲说过,”加索尔接过水,“压力不是负担,是荣耀的代价。”

  下半场开始,掘金果然调整策略。乔治·卡尔让安东尼在低位单打加索尔,试图用经验和技术吃掉这个新人。

  第一次对位,安东尼背身靠打,连续靠撞后转身跳投——加索尔的长臂干扰到位,篮球偏出!

  火箭反击,林凯快速推进,前场二打二。他将球传给跟进的加索尔,西班牙人接球后面对退防的艾弗森,没有强上,而是用一个逼真的投篮假动作点飞艾弗森,运一步后中投命中!53比52,火箭反超!

  百事中心响起嘘声,但其中也夹杂着零星的掌声——加索尔这个回合的处理,冷静得不像新人。

  安东尼被激怒了。下一个回合,他再次在低位要球,这次他用出了全部技巧:转身假动作,晃肩,后仰跳投——加索尔依然没被骗,他稳稳起跳,指尖堪堪碰到篮球!

  干扰成功!球再次偏出!

  穆托姆博保护下篮板,火箭再推反击。这次林凯自己来,他在弧顶面对艾弗森,连续胯下运球后突然干拔三分——命中!56比52!

  连得5分!火箭打停掘金!

  暂停回来,掘金换下坎比,换上内内,试图用更强的运动能力冲击加索尔。但西班牙人展现了与他哥哥保罗·加索尔一脉相承的篮球智商——他不与内内硬碰硬,而是利用身高臂展优势,在内内起跳前就完成出手。

  第三节进行到4分11秒,加索尔在罚球线接球,面对内内的防守,做了一个投篮假动作,然后顺步突破。内内迅速滑步,但加索尔突然急停,后转身勾手——动作流畅得像跳芭蕾!

  命中!60比56!

  “我的天……”巴克利在tNt解说席上惊呼,“这脚步!这手感!这真的是个新人吗?”

  加索尔的爆发彻底改变了比赛走势。掘金内线原本的优势变成了劣势,外线球员不得不更多收缩协防,这给了火箭射手群空间。

  第三节结束,火箭78比72领先6分。加索尔单节得到11分4篮板,完全统治了内线。

  节间休息,加索尔坐在替补席上大口喘气。高原反应加上高强度对抗,他的体力快到极限了。

  “还能打吗?”范甘迪问。

  加索尔点头,眼神依然坚定:“能。”

  第四节决战,掘金做最后一搏。安东尼开启杀神模式,连续命中三记高难度投篮,一人连得8分!比分追成80比81!

  关键时刻,林凯站了出来。他先是助攻底角巴蒂尔命中三分稳住局面,接着自己突破造犯规两罚全中,随后又抢断艾弗森的传球,快攻助攻加索尔暴扣得分。

  连得7分!88比80!

  但掘金没有放弃。艾弗森用他招牌的交叉步连续过掉林凯,两次上篮得手;J.R.史密斯命中压哨三分;安东尼强打加索尔造成犯规,两罚全中。

  比赛最后两分钟,比分92比90,火箭仅领先2分,球权在掘金手中。

  乔治·卡尔叫了暂停,布置最后一攻。全世界都知道球会到安东尼手里。

  火箭替补席,范甘迪快速布置:“包夹!只要安东尼接球,立刻包夹!放空J.R.史密斯,他今天手感一般!”

  暂停回来,百事中心全体起立。艾弗森控球压时间,在最后10秒将球传给侧翼安东尼。甜瓜接球,巴蒂尔立刻贴身——但就在安东尼准备启动的瞬间,加索尔从弱侧补防过来!双人包夹!

  安东尼被迫停球,视线被完全挡住。他试图分球给底角空位的史密斯,但林凯的长臂干扰了传球路线——篮球飞出边线!掘金失误!时间只剩1.8秒!

  火箭球权!林凯接到底线发球,被艾弗森犯规。他站上罚球线,两罚全中。94比90。

  掘金最后一攻,安东尼超远三分不中。比赛结束。

  火箭客场再胜,2比0领先。

  林凯全场砍下28分14助攻,加索尔替补出场拿下19分11篮板4助攻的惊艳数据,其中9分来自关键的第四节。

  比赛结束,加索尔与安东尼握手。甜瓜看着这个西班牙大个子,拍了拍他的后背:“打得不错,小子。”

  “你也是。”加索尔用生硬的英语回应。

  走回更衣室的路上,林凯搂着加索尔的肩膀:“今晚你是英雄。”

  加索尔难得地笑了:“我们所有人都是。”

  更衣室里,队医带来好消息:姚明的核磁共振结果显示只是普通挫伤,预计休息5-7天。这意味着他有可能在G4或G5复出。

  范甘迪难得地露出笑容:“干得漂亮,伙计们。尤其是马克,你打出了身价。”

  加索尔被队友们围住,水浇了他一身。这个西班牙大个子笑着,眼中闪着光。

  林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用冰袋敷着膝盖。他想起斯嘉丽那张卡片上的话:“花在血火中开得最艳。”

  加索尔这朵花,今晚在丹佛高原的血火中,绽放得格外鲜艳。

  而他自己,【幻影存在】在这场高强度对抗中又有精进。他能感觉到,那种对他人注意力的操控更加得心应手,甚至在包夹安东尼的那个回合,他用自己的存在感“牵引”了安东尼的视线,导致传球失误。

  G3将回到休斯顿。那里有他们的主场,他们的球迷,他们的荣耀。

  但掘金不会轻易放弃。安东尼和艾弗森,那两个骄傲的男人,会在丰田中心掀起怎样的风暴?

  少年收拾行囊,踏上归途。

  季后赛的征途,才刚刚开始。而石佛的苏醒,只是序曲。

  真正的血火,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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